月狐跟兄弟几人用完了一餐气氛微妙的午膳,他决定去看望下流晶妹妹,抬脚时,南次又跟了上来,月狐着实觉得五弟最近过于注意他,闹得他大觉不习惯,五弟一贯对亲兄弟们冷淡疏远,有的时候甚至都懒得敷衍应酬,如果这世上没有乔家三兄弟,以及王茂和瀛姝兄妹,他保准能做个“独行侠”,独行的五弟是正常的,现在总想踩他影子的五弟显得很有攻击性,不正常。
“五弟是想跟我去看二妹妹么?”
“怎么四兄不是去‘看望’简娘娘?”
“哦,五弟是想去‘看望’母嫔?那……真不顺路了。”
“二兄和三兄丢下碗箸就急着去含光殿和长风殿问安,我以为四兄也会牵挂简娘娘。”
“五弟怎么不担心乔娘娘被牵连?毕竟,是张良人闯的祸事。”
“打听消息的话,简娘娘能讲得更透彻些。”
“那五弟请便吧。”
南次无话可说,他其实并不想去望川阁,他就是想试探司空月狐,司空月狐是比司空北辰更加适当的皇位继承人,但司空月狐从来没有表现出对于皇位的欲望,真的就甘心只做他人的左膀右臂么?司空月狐真是一个古怪的人。
前生,南次重获自由时,梁氏已经死了,当时司空月狐膝下只有一个女儿,不是嫡出,也不是比梁氏还先死一步的田氏所出,生母是心宿府的姬媵,有一年中秋,司空北辰、司空月狐及南次三兄弟饮酒赏月时,司空北辰提过让司空月狐另娶正妃的话,似乎很担心司空月狐子嗣单薄,只有一个庶女。
当时司空月狐怎么说的?不入内宅久矣。
这话的意思是,并非府里的姬媵“生育不藩”,是他“戒除”了内闱之事,所以别说娶一个正妃,娶十个八个仍然不可能再有子嗣。
司空北辰非常讶异,逼于无奈,司空月狐再次给出了解释,经梁氏惨案,他真的对女子心生恐惧,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一个无子之人,似乎的确不用去争位,但南次不觉得司空月狐说的是真话,太有可能用“无子”的幌子,彻底打消司空北辰的提防心了,司空北辰驾崩后,瀛姝被田石涉逼杀时,司空月狐也才刚过而立之年,若是他成为最后的赢家,成功夺得帝位,他还会“怕草绳”么?
瀛姝不让南次“触动”司空月狐,但南次却越觉得就连瀛姝也把司空月狐当做了危险人物,不让“触动”,为的是要把他留在确保安全的境地,瀛姝的打算,应该是孤身涉险,南次当然不会坐壁上观,可想要探试司空月狐的根底,难度很大,南次根本不觉他有“重生人”的优势。
他目送着司空月狐的背影,最终还是决定去一趟望川阁。
简嫔听说南次求见,颇觉诧异,虽然宫规并没有规定非亲生的皇子不能前往庶母的居阁,可一般情况下,妃嫔及皇子都有避嫌的自觉,除非像七皇子那样的顽童,全然还不懂瓜田李下之嫌,为了讨得他四皇兄的小马驹,时常跑来简嫔跟前献殷勤。
不过南次既然来了,简嫔还是愿意见一见,寻思了一番,让宫人将南次先带去独苏楼,独苏楼不高,位于望川阁西庭,西庭有好些个才人、中才人居住,抬眼能见楼中人,简嫔这样的安排,也有如避嫌了。
“五郎快饮些凉茶,快入伏的季候了,又是正午,仔细染了暑气。”
“叨扰简娘娘了。”
简嫔笑而不语,知道南次并非是来闲话的,她就等着南次自己说正题。
“今日小园里的事故,我们都听说了,四兄漠不关心,我却颇觉烦乱,未知,张良人惹生的祸事可有累及无辜?”
“为何不去问乔嫔?”
“母嫔不乐意与我细讲内廷的纷争。”
不肯细讲?简嫔明白了,应是不肯实说。
“事件陛下还未做出定论,最要紧的是得等徐才人彻底康复了,意识清明了,才好查判是非对错,便是我不告诉你,你稍迟些也会听说的,现在徐才人已经从显阳殿移出去了,暂时住在晴晚阁,瀛姝和江尚仪共同照顾着,这样一来皇后及谢夫人都能放心。”
瀛姝果然还是依计而行了。
“四兄不肯说出征的日期定未定下,我心里也堵得慌,仿佛四兄与我之间有多少隔阂似的。”
“他就是那样。”简嫔叹气道:“看上去稳重,思量也多,性情其实最促狭不过,老喜欢捉弄人。”
“因此四兄是为了捉弄我,才不肯跟我商量的么?”
“五郎究竟想和四郎商量何事?”
“也不能说是商量吧,是好奇,四兄究竟有何把握战胜北赵,以及如何治军,这些知识师翁未曾教授,我也只能向四兄请教了。”
“他也不跟我提这些事。”简嫔替南次又斟一碗凉茶:“再喝一盏,等消暑了再走。”
不像逐客令的逐客令,南次听懂了。
简嫔见南次不动茶盏,并不摧促:“四郎来望川阁,我要他陪我闲话,逼得狠了,他也会说几句,比如乔郎将家中三个儿郎,虽年少,却都极骁勇的,连陛下都赞不绝口,称迟早会立下赫赫功勋,我听了,就觉得和任女君定能谈得拢,但任女君虽是乔嫔的阿嫂,却从不愿入内廷走动,我也没机会与任女君长谈,只能神交了。”
南次心中大震,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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