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瑛好不容易看见谢六娘告辞,赶紧的“冲”往瀛姝身边,压低声禀道:“女公子,早前大主母唤了女君去般若居,婢子打听得先是二女君去了般若居大主母才有这嘱令,且方才女君身边的宜娘子使人来传话,说女君正受大主母责难,因郎主今早就外出了,宜娘子只望女公子去化解。”
二伯母居然敢为难阿母?!瀛姝当然不甘示弱,她刚送走了谢兰约,也不回房了,抬脚就要往祖母居住的般若居去,经过清风居时,灵机一动,嘱咐白瑛:“想个办法,让四姐知道我去为阿母助拳了,记得,不要太含蓄。”
瀛姝对王青娥没有大恨,但当然是讨厌王青娥的,据瀛姝对王青娥的了解,如果白瑛提醒得太含蓄王青娥大抵是乐意作壁上观的,但如果众人都知道了王青娥已经得知生母很有可能“寡不敌众”,还是这般“明哲保身”的话……先是对信任的婢女痛下毒手,再是对亲娘都不管不问,还算是个人吗?王青娥笨虽笨,倒还不至于跟生母翻脸,落下个不孝的恶名,所以被逼无奈也得去般若居打擂台。
借这个时机,瀛姝刚好快刀斩乱麻,她就快入宫了,王青娥却嫁得近,为免二伯母母女两联手利用祖母欺负她的母上,今日势必要大闹一场一决雌雄……哦不,是一决胜负。
瀛姝先王青娥一步赶到般若居,就看祖母身边的大婢女正和宜娘子在廊檐下交头接耳呢。
宜娘子其实也是个仆妇,众人以“娘子”相称,是因她现是无忧苑的管事仆妇,宜娘子嫁了人,她的姻缘还是大主母温氏作的主,宜娘子的翁爹现如今是光明堂的大总管,因此哪怕是在般若居,多少仆妇还是会看宜娘子几分情面的,宜娘子一见瀛姝,就迎了向前。
“女公子可算来了,先莫急,听仆先说说里头的情势。”
原来昨日曲水会上王荣、王藉哥俩唆使了裴瑜一起闹事,回来后,自然得挨责罚,王斓亲自把始作俑者姚氏还训诫了一通,把王岱父子仨都罚跪了祠堂,那父子仨今天还在祠堂受苦呢,姚氏却先哭来了般若居,起先倒也没先针对陆氏,说是王节的错,是王节在王斓跟前挑事,二房受罚,随之姚氏旧话重提,提出了三大条件。
第一,三房必须添妆,用财帛为四娘作脸壮势;第二,把王籍过继给王岛;第三,要调青瑛和如青给四娘使唤。
瀛姝有大婢女也就是丹、白、玄、青“四瑛”,还有预备大婢女丹、白、玄、青“四如”,顾名思义,如字辈的四婢才干分别对应四瑛,她的婢侍比王青娥多好些,但瀛姝的婢侍薪酬都不是公中给付,是三房自己承担,这就不存在不公平。
王青娥未必不知瀛姝的婢侍不会“移情别恋”,她根本也看不上瀛姝的婢侍,说服姚氏只索要青瑛和如青,无非是为了泄愤。
“女君当然不会妥协,三言两句的,就惹恼了大主母,便是连大女君闻讯而来,竟也都不能说服大主母,大女君这会儿子也一样在被罚跪呢。女公子,仆婢们现在都不能入内干预,也不敢惊动大主公和郎主,大主母现在气头上,才没意识到二女君的恶意,女公子一贯聪慧,但仍切记不要火上浇油了。”
宜娘子是个好人,情知陆氏虽然有门强势的娘家,但因为陆氏和王岛的夫妻情深,就从来没动过倚仗娘家的威势逼压婆母的心思,这回陆氏是因气恨姚氏,自然不会再让二房继续占三房的便宜,措辞上就颇有些强势,激怒了大主母,宜娘子只望瀛姝能跟过去一样,哄得大主母消了火,这事也就揭过了。
瀛姝答应了宜娘子,但她一进堂室,就像吃了炮仗似的。
“祖母偏心二伯母,孙女不服。”砰地一声跪地,像豁出去连膝盖骨都不要了似的。
陆氏一听这声响,怒火更加涨高三丈:“帝休!我平日怎么教你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你是把我的教诫当成了耳边风!!!”
“你娘说得对。”温氏也很心疼,赶紧的说:“帝休,快过来,让祖母看看膝盖可有伤着?”
“阿母还跪着,儿不敢起身。”瀛姝很坚定。
温氏愣了愣,就在她发愣的空档,姚氏就冷笑了:“婆母你可看明白了,五娘她只知道孝顺父母,却敢违逆祖母呢。”
“住嘴吧你就。”温氏火了。
她虽然有点嫌弃三儿媳不贤良,自己没生儿子还不能主动劝服夫婿纳妾,更连过继子嗣都诸般推托,但瀛姝毕竟是她的亲孙女,是她最疼爱的老来子王岛唯一的独女,生得又这般好看,还聪明伶俐,想当年她因为王致谋逆王斓非要保王节的事被气肿了肺,说是不见人,但只有瀛姝敢翻墙进来,偎进她的怀里让她抱着睡了一宿,哄着她,说“祖母不可能任性啊”,丁点大的女娃,一勺勺的喂药喂粥,哄她开怀,这能是没孝心的孩子?!
温氏其实飞速就冷静了。
她也从来都知道三儿媳比二儿媳识大体,当初琅沂王一败涂地,面临着倾覆之祸,二儿媳姚氏立马把自己的亲侄女送去江东顾为妾,随时准备着要和琅沂王一刀两断另攀高枝,但三儿媳呢?不离不弃,发誓要和琅沂王共存亡,唉,可惜了陆氏命中注定无子。
“别跪了,都起来吧,帝休,祖母跟你说道理,你也要体谅祖母。”
瀛姝这才愿去祖母身边,她还笑:“我当时学骑马,摔过无数回,膝盖早已经千锤百炼了,跪不伤的,祖母,四姐差婢女,儿愿意出钱让四姐买婢,不过儿不愿让儿的婢女供他人差遣,哪怕儿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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