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重生了?”白川君不答反问。
司空北辰听问,简直端坐不稳,那久经“训练”的膝盖,仿佛突然长出了骨刺一般,“牵引”得身体很明显的晃悠了两下,司空北辰到底还是用手扶住了几案,有的时候他特别怀念当皇帝的岁月,哪怕是召见白川君,他也不用跽坐而改趺坐,区别是屁股不坐腿上而能直接坐在榻或者席上,坐在榻或席上,膝盖就能被“解放”了。
跽坐很累,相当累,尤其当心态不稳的时候,膝盖特别的脆弱。
“重生?君卿难道是看占星术得知?”
“没有这么神奇的占星术。”白川君的膝盖还是很坚强的,依然四平八稳的跪在榻上:“臣重生了,这么说其实也不准确,因为臣并没有死,一觉醒来,居然发现回到了建兴十二年春。”
“所以,君卿是怎么判定的朕……不,是孤,重生了?”
“因为殿下若未重生,就不会有刚才的问题,只有当殿下重生,才明白那是件不应发生的事。”
“君卿为何要改变瀛姝的姻缘?”
“太子殿下对王五娘用情极深,殿下当初甚至容不下王五娘与裴瑜之女,令裴瑜将那婴孩儿毒杀,为的是什么呢?”
司空北辰的脸顿时涨红了:“君卿竟然知道!”
“殿下,臣也是事后才得知,若臣早知殿下会如此执迷,定然阻止殿下滥杀无辜,因为殿下就算是天生的紫微命宿,贵极尊极,不过若是过多的造孽,尤其害及命宿也很尊贵的人……殿下就会惹祸上身,前生时,殿下未听王五娘的谏劝,执意亲征……”
“别说了。”司空北辰竖起了手臂:“瀛姝她是恨我的,但她不懂我,君卿既知后来之事,我只是想知道,瀛姝究竟如何了?”
“殿下崩后不久,鬼宿君也过世了,王五娘为太后,垂帘听政,但还在幼帝启蒙未久的时候,臣经历的岁月居然逆流了,臣确然想改变殿下的命运,因此才想干预王五娘的姻缘,但没想到,王四娘也有所动作,臣算是捡了个现成的便宜吧。”
“君卿的意思是说,王四娘也重生了?”
“确凿无疑。”白川君微微一笑:“否则臣再如何本事,也不可能绑了王四娘去见裴瑜。”
司空北辰点了点头,但眉毛反而打了个黑疙瘩:“瀛姝虽然不会再嫁裴瑜,但要是入宫……父皇本就信任王公,必定会宠幸琅沂王的女儿,瀛姝要成了父皇的嫔妃……”
“殿下可先一步求娶王五娘为太子妃。”
“不行。”司空北辰毫不犹豫道:“瀛姝虽机警,但毕竟没有父族可依,孤如今……必须争取范阳卢氏为助力,孤的太子妃,只能是卢氏女。”
“其实应选入宫的女娘,未必注定为后宫,如臣的堂妹蓬莱君,不是也在应选后成为了女官么?殿下或许可以提醒王五娘,争取为女官才是更好的出路,只要王五娘愿意,加上殿下的暗助,当然,臣也可以相助,殿下的心意也是不难得偿的。”
“君卿说得极是!!!”
司空北辰喜出望外。
他完全没意识到,白川君根本没有重生。
——
瀛姝自来就晓得,她家阿娘的闺蜜有很多,比如宫里的谢夫人和乔修华,比如乔修华的嫂嫂任氏,乔家是江东的门阀,跟阳羡裴的门楣不相上下,也跟裴家一样,是江东诸多家族中最早和琅沂王建交的那一批,乔修华现为九嫔之一,她是五皇子的母嫔,瀛姝虽然偶尔会去宫中小住,但都被谢夫人盛情留在了昭阳殿,并不常见“发小”司空南次的母嫔,倒是常去乔家,和任氏更亲近几分,跟南次一样,瀛姝也把任氏称为舅母,这天她听说任舅母来家,自然要去相见的。
瀛姝心情有些激动,因为她已经很久没见过任舅母了。
记忆中的任舅母,正如此时眼中的仪容,很标致的鹅蛋脸,面庞不像某些中年妇人似的凹瘦下去。匀施着香脂,淡扫了蛾眉,眼中带俏也带笑,梳着时兴的半高髻,留两条鬓发刚好齐肩,分别用珠绦轻轻一束,玉牙梳金垂额,那条苏芳色的帔帛,绣的是白羽乌足的飞鹭,配了那烟水色的长裙,瀛姝就觉任舅母的这一身装扮,又将引领建康的风尚了。
瀛姝喜欢任舅母,一是因她爱笑,二是因她爱俏,最是因她总是别出心裁的装扮。任舅母最不喜把年过三十的女子笼统称为“半老徐娘”,乔家舅舅偶尔会损她,偏以“徐娘”相称,任舅母就会用她的俏眼直瞪夫婿,能把夫婿瞪得红了脸干咳。
任舅母也爱瀛姝,直接就把人搂进怀里一阵搓揉,轻轻捏着瀛姝的面颊,嘱咐着:“别跟风那些一味讲究瘦弱为美的说法,刚及笄的小女娘,就恨不得饿成形销骨立,脸上都不教留肉的,骷髅上直接蒙层皮算什么美人?我们帝休生来一张巴掌脸,骨骼纤巧,脸上有肉也不显的。”
“知道知道,怎么养颜我只听任舅母的。”
“只可惜我没你阿娘的福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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