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大宅有个很特殊的婢女,叫如薪,如薪有姓氏,她姓曾。曾如薪是驰楼的大婢女,而驰楼是瀛姝的大堂兄王节的居所,丹瑛所说的蹊跷事,正是曾如薪喊了个小婢传话,叫丹瑛去驰楼。
曾如薪最特殊的并不仅是她有姓氏,而是她特别的高傲,从不把自个儿当婢女看,因此也不和别的婢女来往交道,就连对瀛姝等等女公子,曾如薪也从不搭理,今日莫名其妙使人来喊丹瑛去驰楼,算一件奇事了。
奇的还在后头。
“那小婢不让婢子打扰女公子,说如果这样一件小事吵扰了女公子,如薪会受责罚,逼着婢子立时和她去驰楼,婢子明知蹊跷,但为了不让人起疑,只好去了。如薪问婢子女公子何以突然赶回建康,真怪,女公子前日就回来了,如薪却今日才问,且她是大公子的婢女,女公子什么时候去琅沂,什么时候回建康,跟她一点干系都没有,她为何问?婢子当然没应话,搁如薪寻常的脾气,定会喝斥婢子不敬她,这回却没有,漫无目的扯了一些闲话,就让婢子回来了。”
“那人就是讨打。”玄瑛干脆利落发表了她的意见。
“你敢打她?”瀛姝笑了:“她可是大兄的表妹,虽然已经没为了奴婢,但你看她什么时候当自个儿是奴婢了?连我都要让她三分呢。”
“女公子怎会怕她?不过是一贯敬重大公子,看大公子的情面上不和她计较罢了。”
关于曾如薪的下场,瀛姝和丹瑛其实都明白,这时也不用说明白,瀛姝想了想,也不用和丹瑛为这点鸡毛蒜皮的事私下再当件事商讨,仍然看她的兵书:“不用理她,她啊,无非是又犯了毛病,想显摆下与众不同的优越感呗,好教你们明白,大兄对她有多看重,大兄现在应该在无香堂督促二兄他们听学吧?”
王节现在的确在无香堂。
无香堂是琅沂王氏的儿郎们进学的地方,而王节虽然并不是王斓的亲孙子,是过继到光明堂一系的子侄,但大宗长王斓俨然把王节当作琅沂王氏下下代宗长培养,而族中子弟们的功课,现都是王节在负责督促,王节的威望很高,不仅只有瀛姝一个小拥趸。
无香堂就在驰楼旁侧,曾如薪但有机会,就会来无香堂打一转,因此她这次来,王节不觉得奇怪,而曾如薪,也故意凑近前,手臂几乎挨着了王节的手臂,很轻声的说话。
“刚才帝休的大婢女丹瑛到驰楼找我,跟我说,是帝休的吩咐,让我转告表哥,帝休得知裴九郎要和别家女娘私奔,约好今日午时初,在栖玄寺后的流芳圃里碰头,帝休想让表哥去捉拿裴九郎和那女子,为她主持公道。”
王节从不纠正曾如薪放肆逾矩的称谓,他皱眉听完曾如薪的话,点点头。
他继续在无香堂督课,只吩咐了长随带着些人去流芳圃先打埋伏,不能先惊动裴瑜,但也务必提防着裴瑜真和“神秘”女子私奔了,王节等辰课结束才从家中出发,到流芳圃外头时,已经是午初二刻了。
栖玄寺是建康城内香火极盛的一处庙宇,因为香火盛,栖玄寺左近就形成了散市,散市里不仅有专门接待门阀富贾的酒楼,也有以平民百姓为目标客户的小摊档,流芳圃就是平民百姓根本不可能进入消费的游苑,一般是整体按日租赁给钱权阶级设宴集会的场所,可流芳圃地处的一带,到午间已经热闹非凡了。
王节没急着闯入流芳圃去,他先和自己的长随在外碰头。
“大公子,仆看得清清楚楚,贺家的车舆先进入流芳圃,但随车的僮仆,的确是裴九郎的僮仆。”
王节颔首:“贺常侍的别院不就在栖玄街么,他是裴九郎的舅父,裴九郎真想跟人私奔的话,裴家的长辈们定是不能认可的,他也只好向舅父求助了,女方呢?到底是哪家的女娘,竟然敢抢琅沂王氏的姻缘。”
“是……唉,是家中的四娘。”
“四妹?”王节高高挑起了眉头。
“可不是四娘么,四娘的车舆大剌剌的停在圃门外,四娘在门外头下的车,还让她的大婢女鲛珠,拿着一包细软,到对街的酒肆里坐着,大公子往对街瞧,鲛珠今天穿的虽然是男装,但一眼就让仆认出来了。”
王节往过一看,他的眼睛刚好还和鲛珠的眼睛直接对上了。
正在这时,王节听一声:“哟,那不是端止么?许久没见,今日这么巧竟在这里碰上了。”
往栖玄寺后山门出来的一行人,打头的是太子,身后跟着一串……便服出行的皇子!
王节正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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