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渐起,风月无声。适才还在开着玩笑,说什么‘今夜无事,勾栏听曲’的一群年轻人终于察觉出古琴的不同之处。
沉厚的历史在指尖绽放。在知道老师手下的是宋琴之时,已然是万籁俱寂,即便如此,琴音尚且要靠扩音器方才能让偌大一个演出厅里的每个角落。
敬畏自宁静出,杀伐铮铮的金石气,同长剑既出的快意却渐渐取代了原本的思索于轻快。陡然一音,如雷霆乍惊,似适才关祺一剑嗡鸣——终究是打破了在坐大学生原本的轻浮。
自此,声声入心,一周多来的汗水与呐喊再次同琴音一道铺陈耳畔。以终为始,高亢的情绪方才从头脑落到胸前,便被硬生生砸入心头,在胸中激荡。
不知不觉,曲终,便是肩头也染上一层薄汗。不少学生方才来了兴致,打算站起来再打一套军体拳,才恍知台上的老师已经收起了琴,如今不过是琴音绕梁而已。
“这个老师和咱们……”虽然不是学声乐的,但林沐鸢对琴声的欣赏能力不可不谓之强,虽然是迥异的曲子,犹听出了当中相似的地方。
“这首《广陵止息》是由我校客座教授江泠安教授演绎,词曲意志高昂,韵杀伐气在其中,如今我们再此军训,体验军营生活,也心怀报国之志,谨以此曲,扬我军威!”
主持人说得话林沐鸢和冉宁都没听到最后,又或者所有人,出了林、冉二人之外,目光都被显眼包关祺吸引了过去。
许是因为适才的曲子实在铿锵,关祺在后台舞剑也不知是怎么的,竟是舞着舞着,把自己带到了台下。
人没事儿……需要担心的是那块儿幕布。
不过关祺认错倒是快:“老师对不起,校长对不起,营长对不起,我现在就赔!”
或许没有这句话,关祺这个显眼包当的还不是那么名副其实,这句话一出,便是一群校领导和教官们都憋不住笑了……
“没关系,小关同学看起来是太激动了、”关祺刚表演完,也曾惊艳了全场,没一刻钟又从后台翻了下来,校长想不记住这么个人才也难,“小关同学没受伤就好。”
一块儿幕布不值钱,关祺可是专业头几名考进来的,其他本事还不少,将来学校的骄傲,现在学校的宝,怎么能出事儿呢?
抬头瞥了一眼摇摇欲坠的幕布,总教官只想着能修、别砸到人就好,竟是睁眼说瞎话:“是啊,关同学没受伤吧?这个幕布很牢固,没事的。”
毕竟接下来的表演还要继续,一场闹剧迅速收尾。以关祺轻轻捂了捂自己磕的青紫的迎面骨,藏起自己的龇牙咧嘴,笑着摆手结束。
“啊,她真没事儿么?”冉宁一眼认出了关祺,正是那个丝毫不认生,和谁都能说的上话的姑娘,“那得一米多高呢吧?”
其实关祺确实是没事儿。多年练武,就算没上战场徒手杀敌的本事,也总不至于连个瞬间反应的能力都没有。
但凡刚才地上没摆着前者自己上台前放着剑鞘,只怕连腿都不至于磕到。
“我想问问江老师有没有社团。”林沐鸢忽得开口,半晌儿又怂了下去,“可是我也和老师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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