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渐渐的小了,只有零星落在葡萄藤的叶片上,和其上原本的水聚拢,‘啪嗒’一声坠落在地。
叶片这才如释重负的铺展开来,随着木门一声‘吱呀’,关祺也从正房里探出头。
小跑三两步回到西厢房,关祺看着颜色鲜亮了不少的柜子一阵咋舌,忽然从兜里掏出手机,翻看起发小儿龚玉笙的朋友圈。
“这个就是漆器吧?”关祺小声儿念叨着,端起手机对着几个柜子,挨个儿来了个特写,“就是这个裂纹……不是说漆器不腐么,也是奇了个怪了!”
点开和发小儿的聊天儿记录,上一条还停留在对方气死活人不偿命的话上。
关祺撇撇嘴,想到龚玉笙刚说师父叫他有事儿,面部表情极为丰富的翻了个白眼儿,这才把手机收回兜儿里,稀里哗啦的找出几间屋子和院儿门的钥匙,奔着门外走。
【关起门儿来说:@您真是我亲妈,妈,我爷爷这个柜子是什么的?】
【关起门儿来说:是漆器么?我看龚玉笙经常鼓捣的和这个挺像,但是又不完全一样】
关母不知道做什么去了,半晌儿也没回话儿,关起干脆把带来的东西简要收拾了一下儿,奔着附近的‘大运河公园’遛弯儿去了。
【您真是我亲妈:不知道,感觉挺像的】
【您真是我亲妈:你别乱动你爷爷东西,你爷爷没和你奶奶离婚的时候,俩人儿不知道淘了多少好宝贝,虽说都是给你留着的,可别给弄坏了!】
【您真是我亲妈:你爷爷出门儿和人下棋去了,等他回来我帮你问问看】
这回轮到关祺没回应了,静音的手机几乎是现在大多数年轻人的标配——不是因为父母管得严,实在是一天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别的事儿都不用干了。
bj夏季的夜来得并不算早,只是五六点钟儿就已经有不少沿街的店铺争先恐后亮起了招牌,生怕晚一点儿就错过了生意似的。
青树绿茂,橙红欲染。大运河被太阳一如的光辉描上金鳞,分段治理过的大运河被整齐的建筑了堤坝,失了几分野趣和厚重感,却多了不少安稳与规整。
“劳驾,姑娘我和你打听个路。”许是专程来看运河公园的游客找不着路,看关祺是个好说话的模样,穿得又像是生活在附近,这才凑过来问询。
“不好意思,我不在这附近住,您问问别人吧。”关祺也不敢托大,自己也不熟悉附近的环境,到时候指错了路可不行。
【漆笙:怎么着?不会告诉我你现在还没收拾完吧?】
刚拿起手机就看见这么条儿微信,关祺恨不得穿过屏幕去和自己发小儿理论理论。
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事儿相求,关祺的态度当时就软了下去。
【关起门儿来说:还没收拾】
【关起门儿来说:你看看这个是不是你们搞的漆器?但是我看你发都很光亮,我这怎么……乌了巴突的?】
【关起门儿来说:[视频]】
【漆笙:不用问,是】
关祺没想到视频刚发过去对面就给了回复,一时间自言自语的‘啊’出了声儿。
【漆笙:这是你爷爷的吧,别动了,我看这个细致程度应该值不少钱,你可别给祸害了!】
能让漆笙说‘值不少钱’,看起来是绝对不可能便宜了去,关祺当即决定离堆满了宝贝的西厢房远一点儿,免得自己手碎毁了东西。
【关起门儿来说:我也是这么觉得,随便下单点儿我能用的送过来得了。】
天彻底黑了下去,雨后的风从附近的树林里钻了出来,给关祺吹得一哆嗦,检查了一番手上的东西,匆匆往附近大路走,准备打辆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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