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明白自己为何对魔尊之位执着,对人间皇位执着。
他们都站在高位,独自承受孤寒与万千磨难,将冷硬与暴戾展示给外人,将温柔真实捧到她面前。
任由她……把玩,糟践。
忆慈见裴怀之迟疑,明显不愿意,她抬手撑在下巴处,“爹爹,南方瘟疫的事我保准能处理好,信我。”
撒娇而已,在魔界她早就熟练得不得了。
裴怀之眸光下巡,定格在元淮礼身上,收回视线后,他敛眸,“若是元家那小公子愿意追随你,南方瘟疫便交给你。”
“需要爹爹陪我演一出戏。”忆慈抬手,身边宫女递上一幅画,画中女子容貌精致温婉,“元家不想参选上,只要爹爹配合,让元氏女落选,元家小公子便欠我一份人情。”
“元氏女……小阿慈,她是最像你娘亲的一人。”
“……”
忆慈瞬间觉得手中画像烫手。
事情逐渐离谱起来。
裴怀之将画像缓缓收起,波澜不惊的眸子有了几分波动,“陈家最近不安分,况且,陈贵妃做了三年贵妃,也该腻了这个位置。”
忆慈余光瞥向陈贵妃,此时陈贵妃还不知道,她被迫腻了贵妃这个位置。
裴怀之是真狗啊!
“爹爹想将这元氏女抬到贵妃之位,然后逼元家不得不出面迎上南方瘟疫?”
忆慈手指在腿上轻敲,明显有了躁意。
棘手。
“小阿慈聪明。”
裴怀之从桌上挑起一颗饱满的葡萄,递到忆慈唇边。
忆慈垂眸睨了一眼,将裴怀之的手打掉。
葡萄掉落,分明无声,却仿佛如巨石般,在众人耳中轰鸣。
众人无一不关注着二人的动作,陛下的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半分不由人。
昭阳公主殿前损失陛下颜面,怕是凶多吉少。
元淮礼自然不例外,他心脏猛地一缩。
伴君如伴虎,从来不是笑谈。
大殿中,唯有乐声舞步依旧。
高位之上,忆慈冷下脸,“我讨厌吃葡萄。”
裴怀之锁了锁眉,“挑食可不是好习惯。”
裴怀之眸光掠过殿中众人,“怎么?诸位不愉快?还是不满这宴席菜色?”
帝王一怒,万人惧恐。
为首的几位大臣赶紧表态,纷纷惶恐。
“陛下明鉴,今日乃昭阳公主生辰,普天同庆,微臣等人并无半分不悦!”
“陛下明鉴!”
“陛下明鉴!”
裴怀之凤眸微挑,“丞相,朕记得有奏折告你私占民田百亩。”
李丞相:“微臣冤枉啊!”
一时间,站出来的几个大臣互相对视,唯恐陛下将矛头指向他们。
他们怎么就忘记了呢,陛下宁可对他们撒火,也不会动昭阳公主一根手指头!
“放肆!”
裴怀之将桌上茶杯砸向大殿之下,帝王一怒,是这天和宫众人胆战的。
忆慈抿唇,收拢着整齐的宫装,站起身,“父皇,昭阳累了,先回府了。”
裴怀之蹙眉望去,盯着忆慈走了两步,第三步时,他忍不住站起身。
忆慈回过头,“父皇若是喜欢,自己拿主意便可,毕竟昭阳于父皇而言,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孩子罢了。”
说完,忆慈便抬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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