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道自己是谁吗？”小白问着面前做得规规矩矩的三个幽灵——苏盛轩和他的儿女们。

“小瑾，是你吗？”苏书庭好像认出了他，想要靠近些看看。

小白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这是怎么认出来的……

“当年你刚出生，爸爸还没来得及看你一眼……”苏书庭越说情绪越深，好像马上就要悲痛得哭出来一样。

“都是爸爸不好，爸爸能力不够，不能保护你们……”苏书庭伸出近乎透明的苍白双手，半掩着盖在脸上。

手上的指甲看起来干涩而又渗人，不免让人觉得他下一秒就会用指甲把自己的脸划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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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看向不远处的黑塔：“小青，过来，让爸爸好好看看你……”

他朝黑塔伸出了手，黑塔向一旁的上级请教示意，张知晓点了点头让他过去。

“都长这么大了……”他紧紧攥着黑塔的手，尖长的指甲在年轻人嫩白的皮肤上留下了细小的划痕。

黑塔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痛苦的神情，只是木楞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苏书庭可能是觉得不能太偏心于儿子，又松开一只手握住小白，把他拽到了自己身前。

很好，看来这位npc还是比较容易相处的，那可得好好利用一下，多套点信息了。

“哥哥的腿好了。”小白对着苏书庭说，想要了解一些之前的故事。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幽灵的机关，苏书庭对外输出着：“真的吗？小青，太好了！”

“当初就是因为你是个男孩，还是长子，可以名正言顺地继承苏家遗产，害怕李钧霖会对你动手，才不得以废掉了你的双腿，你不会怪我们吧……”

什么？苏青的残疾居然是自家人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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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是废人一个了，只有被他杀死的份。”苏书庭因为痛苦而导致面部扭曲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幽灵都是一个样，他的五官看起来也有些许错位。

“但是你们不一样啊，你们都是我的心头肉。”他痛苦地呜咽出了声音，“还有小瑾，妈妈生你的时候难产了，爸爸也死了，你从小就一个人孤苦伶仃，是爸爸对不起你们啊……”

苏书庭现在处于极度自责的状态，无论小白说出什么安慰他的话，他都听不进去。

一旁的苏爱云像是听到了关键字一般启动着，她活动了一下身体，带出一些机械般的声音，缓缓转头看向门外。

“立舟呢？我的孩子呢？他怎么样了？”苏爱云问着他们。

观测者们沉默了，不知该怎么和她描述自己儿子已经死了的事实。

虽然面前这位只是个幽灵，但好像也是拥有人类喜怒哀乐的情绪，这些伤心事拿出来说，总是不大好的。

“他在楼上，他很好。”小白斟酌了一下，最后还是做出了一个比较模糊的回答。

苏爱云像是如释重负一般笑了：“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那个变态连自己儿子都不放过。”

说着她突然又扭曲地抱紧双臂，痛苦地在身上挠着什么：“我难受，我难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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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看见她正在用惨白的指甲抠着连接她躯干的那些线条。

“我每时每刻不在痛苦着，我的身体被他切成一块又一块，每切一块，我都能感到自己身上有一个部分消失了。”

“等到最后，我甚至已经分不清哪一块才是我自己原有的部分，它们都是我自己，可又不再是我自己。”

“我的生命不在延续，身体也支离破碎，我无力地看着自己被分离，看着锋利的菜刀在我的身上割下一块又一块血肉，它们粘稠在一起，却又很快被分开。”

“最终，他把很多个我们装进了一个暗不见天日的大箱子里，那里面潮湿腐臭，没有任何生机。我难受啊……”

卷毛桃在后面咽了下口水，差点干呕出来。

看来有时候想象力太强也不是一件好事。

末了，苏爱云终于难受完毕，想起了自己大仇未报，说着就要向外冲去。

还好丁昀晞像一座大佛一样守在门边，这个房间里连一只苍蝇都跑不出去。

“李钧霖呢！”她突然变脸怒吼着，“那个畜生在哪！我要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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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萧红那个婊子！”

“还有李钧儒！就是他们，毁了我们整个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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