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家众人从碧波池回到曲府后,从兮休息一日,第二日与云闲、从然、兰初一起出门去陈行家,走近曲府大门,看到大门半开着,门外传来一个女子急切的声音:“这位大叔,我想见一下你家二少夫人从兮,能不能麻烦您转知她一声,我有急事找她,人命关天的事,或者您能带我去见从兮吗?”
门房孙叔的声音传来道:“请问这位夫人贵姓芳名,与我家二少夫人是何关系?”
女子忙道:“我叫肖露,是从兮的我们是”女子有些为难,似乎有些不知怎样准备表述她和从兮的关系,转头瞥见从兮几人走出曲府,仔细瞅了从兮两眼,忙上前抓住从兮手臂道:“从兮,真的是你,我还怕见过不你呢,我是肖露,你还记得我吗?”
从兮细瞅了肖露一眼,快四年没见了,肖露比原来似乎丰满一些,肖露今年二十三四岁,是从兮家隔着三条街巷的街坊,肖露绣工手艺不错,以前常拿自己的绣品到从兮母亲从观的店铺中售卖,从观接到一些刺绣活计,忙不过来时,也会分一些给肖露,因此从兮以前常见到肖露,与肖露也算熟识,只是肖露四年前远嫁他州,从兮与肖露也有四年未见了。而陈行原匠造队中的肖远,就是杀了原礼部侍郎李斌的三女儿李蓉蓉的凶手,正是肖露的弟弟,因为肖远杀人,他们匠造队才被迫解散,陈行才去学制灯笼。从兮与肖远只见过两三次,肖远看上去憨憨瘦瘦,不太爱说话,似乎是个老实人,不像会杀人的样子,不过陈行说官府已找到肖远杀人的罪证,从兮也未多问。从兮暗忖:‘难道肖露来找我是为肖远的事?’
从兮转眼瞅向肖露身后的三人,一位年近五旬的妇人,身体有些孱弱,是肖露、肖远的母亲,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妇人,是肖远的妻子,还有一个小男孩,不到三岁,依偎在肖妻身旁,从兮以前见过肖母、肖妻两次,并不熟悉,肖母、肖妻、肖露都目带乞求,急切望着从兮,似乎从兮是他们全家溺水前瞅见的最后一块浮木。
从兮望着肖露微笑道:“肖姐姐,几年不见,你在夫家一切可安好?”
肖露听到从兮开口询问,并未回答,忽然向从兮跪下了,肖母、肖妻看到,也忙跟着跪下了,肖妻跪下后也拉着小男孩的手,让小男孩跪下,小男孩很乖顺的跪下。
从兮大惊,忙伸手拉拽肖露道:“肖姐姐,你这是做什么,你可真折煞我了,有什么事,你先起来再说。兰姐姐、从兮,你们快把肖婶婶、肖嫂嫂扶起来。”
兰初、从然听到忙前走两步去拉肖母、肖妻,可肖母、肖妻跪着不肯起,兰初强把肖妻拉起,肖妻又紧着跪下了,兰初、从然不好再强拽,望向了从兮。
从兮拉拽几下,肖露也跪着不肯起,抓着从兮的手臂道:“从兮,你就让我跪着说吧,今日我们一家找你是有事相求,以我们的关系,所求之事或有些过分,可我们实在是没有别的法子了,才来求你,求你救救我弟弟肖远,肖远他是冤枉的,可官府非说他杀了人,从兮,求求你救救肖远,救救我弟弟。”
从兮停住手,蹲下身直视肖露目光道:“我听说府衙已找到肖远杀人的罪证,肖姐姐可有证据证明肖远冤枉?”
肖露摇头:“我没有证据,可肖远一直没有认罪,官府根据那些所谓的证据,直接定了肖远的杀人罪,肖远一直坚称他当时被人从后面击中脑袋,昏过去了,待他醒来,发现两手臂上多了几道血痕,脸上有些红色口脂,而李三小姐是被人扼死在自己卧房的床上,衣衫不整,指甲上有皮血,官府就凭这些认定肖远杀了李三小姐,定了他的死罪,肖远百口莫辩,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他冤死,才来救你救救他,从兮,肖远的性情,我了解,他绝不可能杀人,求你救救我弟弟吧。”
从兮凝眉:“单凭手臂上的血痕,脸上的口脂印,的确不能断定肖远杀人吧,万一是真凶故意栽赃嫁祸呢?府衙断案应不会如此草率论罪,你可去府衙找过推官简玄大人,他怎么说?”
肖露:“虽然杀人案是三个月前发生的,可大嫂给我的书信在路上耽搁了时日,我收到书信已晚了两个月,我昨日才回到槿州,紧忙去府衙打问,听说那位简大人昨日去一个偏远县城查案去了,其他捕快说这个案子已经定案,连刑部都批了死刑,今日就要将肖远当众问斩,简大人也不可能再翻案了,我去求见知府大人,他们拦着不让见,我们也不认识其他权贵,可肖远今日午时三刻就要被问斩。昨日听一个街坊提起你,说你嫁入了曲府,今日我们实在没有法了,就厚着脸皮来求你了。从兮,你现在是曲府二少夫人,我听说曲府是皇亲国戚,求求你,求你想想法子救救肖远,他真是冤枉的。”肖露说完一遍一遍向从兮磕头。
从兮忙道:“肖姐姐,你不要这样,你怎能确定肖远是冤枉的,你刚说了你没有证据,如果肖远没有告诉你实话呢?”
肖露:“刚才我们去狱中看他了,他中午就要被问斩,官差同意让我们探望他,送他最后一程,肖远已经绝望,呆呆木木坐在牢狱里,看到我们好半天才回过神,然后把该交代的话都交代了。最后我又问他,反正他逃不过一死,问他到底有没有杀人,他仍坚称自己没有杀人,我让他赌誓,让他用母亲、大嫂、他儿子恩恩、还有我这个亲姐姐赌咒,如果他真杀了人,我们都不得好死,前后脚就去陪他,他没有犹豫就赌誓,坚称他没有杀人,他是冤枉的,他说他没机会伸冤了,他要留着这口怨气化成厉鬼,也要找到那个冤枉他的人。从兮,你说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有说谎的必要吗,他都快死了,还能用母亲、大嫂、恩恩、还有我,这世上所有的亲人赌咒吗?”
从兮望着肖露凝眉暗思,如果肖远这个时候还敢发这种咒誓,或许他真没杀人,可是肖远真赌誓了,还是肖露在编谎,再说即便肖远真说了,会不会只是为了让肖露设法救他?
肖露瞅见从兮目中的疑惑,直视着从兮的眼睛道:“从兮,我有个儿子,跟恩恩一样大,二岁十个月七天大,他名唤晖晖。”肖露转头望一眼肖妻身边的肖恩,继续道:“我现在赌咒,如果我刚才说谎了,我儿子晖晖、我侄子恩恩、我母亲、我大嫂,还有我自己都要受尽折磨而亡,并且尸骨无存。从兮,我父亲早逝,母亲多病,肖远算是我一手带大的,他说的话是真是假我能分辨的出,从昨天到今日我见过他两次,我能看出他没有说谎,包括他的赌咒。从兮,求求你救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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