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中午,程敟带着女儿从医院换药回来,就见小胖子一家三口迎面而来。但这一家三口显然不是来道歉的,看见她竟然就跟没事人似的的。
程敟的火气积了一晚,见那对夫妻这样儿不由得上前两步,对着那躲在后边儿的小胖子说:“你是不是该向妹妹道歉?”
男人立即就要打圆场,女人却嘀咕着说:“不过就一野种,道什么歉?”还将儿子往身后护了护。
程敟让她再说一次,她就跟自己有理似的立即挺直了腰,大着嗓门冷笑着说:“左右邻居谁见过那孩子的爸爸,不是野种是什么?”
程敟扑上去同她打了起来,女人身材肥胖,体重是她的近两倍。幸而她够灵活,泼妇一般的抓头发往她的脸上挠。女人的丈夫儿子从来都只见她像母老虎那么厉害,哪里见过这一场景,生怕被殃及,甚至还往后退了几步。
好心的邻居们也早就看不惯这女人在老太太头上作威作福,借着拉架这一借口将她抓得紧紧的,这给了程敟机会,她狠狠的揍了她一顿,将女儿所受的欺负全都还到了她的身上。
这事儿不光闹到了医院,还闹到了派出所。
女人被程敟揍得鼻青脸肿,头发也被拽掉了一大把。她是欺弱怕强的主儿,很快便躺在地上哭嚎着。她那窝囊丈夫报了警,一边嚷着要打120。
民警过来看见躺在地上身材肥胖的女人,又看了瘦瘦弱弱的程敟,简单的问了几句便让先送女人去医院检查,然后将程敟带回所里做笔录。
程敟头发散乱脸上带着指甲抓出的血痕,像是就义的勇士一般,紧紧的抱着被吓到了的女儿,上了车。
今儿不知道是什么日子,医院里排着长队,所里竟然也排着队,程敟被带进去指了个地儿让她呆着后便又匆忙的走了。
这地方很容易让程敟想起那些不好的记忆,以前觉得光明正义的地方现在只觉得厌恶无比。她甚至不愿意去想,在这一身正气凛然的衣服下,到底又藏了多少龌龊和不可见人。
大厅里的空调像是坏掉了,寒风从随手撩起来又放下的门帘里钻进,程敟背过身体替女儿挡着风,顶着一张煞白麻木的脸就那么呆呆的坐着。
足足的坐了一个多小时,才有一五十来岁的老民警过来。他已经了解了大概的起因,虽是偏向了程敟这一边,却还是劈头盖脸的对她进行了训斥,说她有小孩儿在身边也不知道控制自己的情绪,非但吓到了小孩儿,还做了错误的表率。
程敟被训斥得一张脸通红,低着头一声不吭。
邵洵在助理的陪同下走近派出所大厅,俩人才刚会面,助理低声的说着这次案件的棘手。他的眉头微微的皱着,偶尔点点头。
两人穿过大厅即将上楼时他不经意的抬头,一眼就看到了那位程记者在角落里。她的头发散着乱糟糟的,一身的狼狈,对面的民警义正严词的训斥着什么,她涨红了一张脸低头正唯唯诺诺的站着,不知道闯了什么祸。
但也只是那么一眼,他就收回了目光,随着助理上了楼。
他的当事人醉驾并且撞伤的人还在重症监护室不知道是否能醒来,不知道是酒还没醒还是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染着黄发的青年口出狂言骂着脏话,开口便是他爹是谁谁。
办完事儿出来,在路口等绿灯时邵洵打开窗户抽烟时竟然又看见了程敟。她的手中拉着一小女孩儿,小女孩儿的手中拿着一串冰糖葫芦,奶声奶气的叫妈妈吃。
邵洵有些诧异,完全没有想到这女人竟然已经结婚生子了。
他的助理一向观察细微,见他车窗外边儿的时间有些久,刚想开口问他是否有什么吩咐,就见他掐灭烟头升起了车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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