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榕霸道地捂住了她的嘴,“住口!我不允许你这么说自己!咱虽然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但好歹有张脸和一张嘴能打啊,怎么能这么不自信?”
“榕姐,你想多了,我没有不自信。”
时念掰开她的手,抬头,双眼明亮:“我只是单纯的,不理解,并厌恶这个世界。”
谢榕眨巴下眼睛,“所以你准备?”
“干完这票大的,退圈,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买套房子,躺平,做个混吃等死的小废物。”
“……”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谢榕上下、左右、前后,来来回回打量她无数倍,最后表情严肃地问:“你来真的?”
时念理了理衣角,正襟危坐,“真的。”
“不是……”谢榕舔唇,开始怀疑这个世界,“你之前想退圈是演技太差,混不下去了,可以理解,但现在?爆火的机会摆到你面前了,你不抓住时机大干一场,反而要临阵逃脱?”
时念用力摇头,“不是我不想干,而是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东西能引起我的兴趣了。”
“我不信。”
谢榕眼神犀利,“身高一米九、八块腹肌的男模不能吸引你?豪宅游艇私人飞机不能吸引你?保姆保镖贴心管家不能吸引你?”
时念沉默三秒,嘴一撇,握住她的手,眼泪说掉就掉:“榕姐,别说了,如果有选择,谁不想过那样的生活呢?但……”
她悲伤叹气,擦去两行热泪,“这不是条件不允许吗?你在圈里混这么多年,应该比我懂,这一行啥变态都有,万一惹上不该惹的,虫虫我啊,就没命了。”
住豪宅抱男模的生活固然很爽,但小荒岛的野菜也是真难吃。
所以她还是苟着吧。
伸屈能伸,方为大女子。
谢榕展开她并不宽广的臂膀,还想再劝,时念嗷呜一声,哭得更惨了:
“而且我还得了一种很严重的心理疾病,学名工作恐惧症,临床症状是一工作就头痛腹痛心绞痛,痛,太痛了!”
谢榕拍拍她的后背,想劝的话和安慰的话同时憋在喉咙口,一时不知该先说哪一段了。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我去开门!”
时念如蒙大赦,飞速跑到门边,拉开了房门。
纪遇应该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简单套了件白t恤、黑色休闲裤,眼镜也没戴,身上少了份凌厉,多了分随性。
跟朵刚出水的小白花似的,笔挺挺地站在门外。
时念瞥了眼他被水打湿、隐隐透出肌肉的白t恤,咂摸下嘴:
“大半夜的不好好穿衣服,还到处乱晃,不怕遇到见色起意的女流氓吗?”
纪遇没接茬,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眼底未擦干的湿润,声音很哑:
“你哭了?”
“啊对。”时念信口胡诌:“好久没见到我亲爱的经纪人,感动哭了。”
纪遇很清楚从她嘴里问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越过她,直直看向谢榕,目光犀利。
谢榕是圈里的老人了,怎么可能看不懂他的意思,这是把她当辣手摧花的恶人了。
只是……
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梭巡,三天不见,她家小花瓶就被人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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