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师父不愿入仕为官,这官场也太复杂了些。”
“要是人人都像小尘一样简单,心思全都写在脸上,那这天下就没有阴谋诡计,也没有妻离子散了。”
宋归尘斜着眼:“我心思简单?”
“会做饭的女子心思都简单。”
“杜青衫,我怎么觉着,你是在损我呢?”
“怎敢怎敢。”
合上书,杜青衫道:
“我这是由衷的夸赞,我娘说过,会做饭的姑娘最贤惠,如果遇到会做饭的女子,一定要娶了她——”
啪!
一本书砸了过来。
杜青衫没躲过,不薄不厚的一本书刚好砸在杜青衫怀里,望向始作俑者,只见她柳眉倒竖,气急败坏:
“杜青衫,你想死是不是!”
杜青衫好笑地将书整理好,放在桌上,悠然道:“小尘连砸我都舍不得往脸上砸,不是贤惠是什么?”
啪!!
又一本书砸了过来,这会杜青衫早有预料,头往一边一歪,伸手接住砸过来的书,看了看书名,揶揄道:“《梅妃传》?”
宋归尘并无半分被人发现自己看杂书的羞涩,而是神色如常地解释:
“这是近来各酒肆青楼最火的话本,是说书人柳逢春泣血之作,在晚唐曹邺所作《梅妃传》基础上增删几次而得,小姑娘们可喜欢听了。”
“这话本是柳逢春编撰的?”
“对啊。”宋归尘道,“若不是我与万卷书铺的老板熟悉,还买不到这话本呢。”
杜青衫翻开《梅妃传》,一目十行地扫了下来。
故事和曹邺所作《梅妃传》大体相差无几,不过编撰了更多的细节,让人对柔弱貌美的梅妃越发怜惜,而对那位名动天下心机深沉的杨贵妃心生不满。
只是,这话里话外,似乎都别有用意。
梅妃像是那忠言逆耳的谏臣,而杨贵妃则是那仗势欺人的奸臣。
至于唐明皇嘛……自然暗指当今官家了。
杜青衫饶有兴致地看完了,不由赞道:“这柳逢春倒是个妙人。”
宋归尘道:“那是自然,我这里有他编撰的所有话本,你要不要都瞧瞧?”
柳逢春的话本大都取材于历史,尤其是写汉成帝、隋炀帝、唐玄宗到宋徽宗的帝王生活,笔锋所到,针砭时弊,意在垂诫。
这本《梅妃传》也不例外,有心人一读,便能读出其中意味。
宋归尘常常为他的大胆而捏一把汗。
“不了,改日再瞧。”杜青衫起身,“武叔到了。”
他来到院内打开院门,果然见远远地,有人提着一盏灯,正往这边而来。
这人的耳朵,是兔子吧?
宋归尘暗自诽谤,相隔这么远,他也能听到?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杜青衫看着远处的一盏孤灯,笑道。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不是说了么,小尘心思简单,什么都写在了脸上。”
宋归尘无言,决定翻过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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