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却好似防着奴家一般,要奴家退出了阁子。”
闻言,顾易神色凝重起来,翠娘口中的参知政事丁大人,是当下朝中重臣丁谓,他与王钦若私下是好友,有书信往来也不奇怪。
只是,顾易隐隐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忙问:“想必翠娘后来还是知道了他们所谈何事吧?”
“公子机敏。”小红掩面笑道,“我家姑娘心中有疑,便叫奴婢暗中偷听,果然听到他们在谈论耸翠楼行刺一事,说顾提刑包庇真凶,冤枉好人,待那韩松进了京,要将此事上报天听……”
顾易心下大惊。
他暗中调查真凶一事,除了杜青衫和小尘,并无几人知道,王若钦是如何得知真凶另有其人的?
当初王钦若言辞凿凿地撤了自己的调查令,认定就是韩松设计要杀他。
顾易虽心有疑问,却也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不欲去得罪王钦若,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如今,王若钦竟要以此为由,意图嫁祸父亲?
韩松行刺朝廷命官一案,父亲呈进开封的奏折已经得到了批复。
因韩松系大理人士,事关重大,朝廷让两浙提刑司将人押进开封,将韩松交由开封府处置。
这样看来,王钦若的算盘倒是打得哗哗响啊!
他在开封的势力盘根错节,想要以此对付父亲,实在是举手之间的事情。
顾易只觉得头突突地疼,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额上的伤导致的。
他郑重地朝翠娘躬身道谢:“多谢二位娘子提醒,只不过此事事关重大,二位娘子切莫轻举妄动,权当此事不曾发生。”
“奴家明白。”翠娘不放心地试探道,“小公子会将真凶告诉王钦若吗?”
顾易定定地看了她片刻,这个青楼女子以身相搏,耸翠楼中,自己也中了几箭,如此大大地打消了他对楼中放哨人小红的的怀疑,不可谓不勇。
今日知晓王钦若的算盘,又特意将自己请来告知详情,不可谓不义。
此时面带担忧出言相问,对自身的担忧反倒少于对他人的担忧,这个他人,不知是常氏父女,还是周蔷。
顾易心中微叹,摇头道:“翠娘放心吧,在下还是之前那句话,关于真凶,顾易今日之前一字不说,日后也当守口如瓶。”
翠娘放下了心,嫣然一笑,眸光流转,美得惊人。
“那太感谢小公子了,只是公子也当小心才是。”
顾易点头,欲将此事第一时间告知顾提刑,便起身,匆匆离开了翠娘的住所。
小红来到翠娘跟前:“姑娘,你说,顾公子真的会信守诺言吗?”
“但愿吧。”
翠娘对镜坐了下来,镜中人头戴黄花,人比花娇,只是,毕竟年岁渐长……
“周郎还是不曾来过吗?”
“是的。”小红答道,“昨儿我照您的吩咐去了一趟耸翠楼,被他以不便见面为由堵了回来,姑娘,你——”
“小红。”翠娘打断了小红接下来要说的话,颇为疲累地揉了揉眉心,“今日再去,就说有要事相告——”
顿了顿,翠娘垂眸:“罢了,别去了。”
此事顾小郎君既已知晓,想必会妥善处置,还是不要叫周郎担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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