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想也是,像弩托、前握把这类东西可以说是毫无技术含量,只要是懂一点点木工的人都可以轻松搞定,就看有没有这个必要而已。北宫静显然觉得很有必要,他一直让人盯着卧狼岭大营的,发现这样改装之后大黄弩可以射得更稳、更准后立马就让随军工匠依葫芦画瓢,给全军的弩进行同样的改装。好在那鬼环瞄准器实在是不怎么起眼,北宫静没有留意到,不然估计也一并给安排上了!
胡人骑兵动地而来,先是慢跑,待到距离凉州军步兵方阵只剩下两百步左耳的时候骤然加速,无数只马蹄扬起落下,扬起漫天尘埃,转眼间便将那几支红色长箭给踩进了雪泥里。
一名曲侯厉声喝:“第一排,射!”
第一排弩手将弩托抵肩,瞄准了在视野内飞速放大的胡人骑兵,同时扣动机括。噔噔噔噔噔!金属颤音不绝于耳,让空气都为之震颤起来,长四十厘米左右的弩箭暴射而出,化作点点寒星,朝着卷地而来的胡人骑兵激射而去!
下一秒,那些策马飞驰的胡人骑兵仿佛被无形的绊马索绊了一下,又像是遭到了马克沁重机枪的扫射,连人带马滚作一团,马的狂嘶,人的哀号,响彻战场。前排的士兵甚至清楚的看到一些座骑中箭的胡人骑兵被翻倒的战马像抛石头一样抛出一两丈远,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摔得眼前金星直冒,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碗大的马蹄便重重的踏了下来!
在大规模骑兵冲锋的时候,坠马几乎跟死亡直接划等号,要不怎么一直都强调射人先射马呢?在骑兵高速冲刺的时候一箭射倒他们的箭马,那名骑兵坠地,就算不当场摔死也会被后面跟上的战马踩死,存话下来的概率小得可怜!
第一排弩手射完,立即退入方阵中,第二排略略调整一下射角,再次扣动机括,紧接着是第三排……
三排弩手射完,胡人骑兵冲锋的锋芒几乎被全部铲平,中箭的战马和骑兵滚倒一地,垂死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然而胡人骑兵似乎对自己眼前发生的一切全无感觉,径直越过那些倒霉蛋,冲向凉州军的方阵,挽弓箭射,鸣镝啸响间,锐箭密如斜雨。凉州军前两排步兵早已举起了门板一般的大盾,形成密不透风的盾墙,胡人骑兵倾泄过来的箭雨钉在盾牌上,笃笃之声接连不断,转瞬之间,那一面面大盾上就插满了利箭,密密麻麻,如同一丛丛茂密的野草。也有不少箭支飞越盾墙落入方阵之中,击在凉州军的盔甲、头盔上,叮当作响,凉州军毫发无损。
来而不往非礼也,凉州军前两排步兵蹲下,手中长矛斜斜探出,尖锐的矛尖指向胡人骑兵战马的马颈部位,密密麻麻的让战马为之生畏。后一排步兵用脚踩住前排长矛手矛尾,以确保战马撞上来的时候长矛手不会被这股强大的冲击力生生撞飞,而第四排的则是弩手,他们在盾墙的保护下踏镫上弦,装好弩箭后便冒着箭雨站起来,据起手中强弩照着绕阵而射的胡人骑兵怒射,弓弦颤响间,胡人骑兵不断有人中箭倒下,而一旦倒下,就再也没有机会站起来了!
这种对射其实并不公平。凉州军顶在前百的是清一色的身披铁甲的重装步兵,又有大盾保护,别说用马步了,就算是用很高磅数的步弓,也很难对他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这个时代的骑兵还没有装备马镫,虽说骑兵不装备马镫也可以在马背上开弓放箭或者挥舞兵器搏杀,但没有这个小玩意儿,终究是受到不小的影响,骑兵很难使用高磅数的弓。这些胡人的弓箭用来对付只有轻薄皮甲的或者干脆就无甲的目标是绰绰有余了,但想对付又装备铁盔铁甲又装备大盾的凉州军,那可差得远。
而凉州军使用的强弓劲弩一箭便能将他们连人带马一起射翻!
几个回合下来,胡人骑兵被射得死伤一地,而凉州军伤亡却小得可怜,这样的交换比简直让那一众胡人将领心肌梗塞。眼看靠轻骑兵无法撕开凉州军的步兵方阵,章泥咬牙下令:“骑兵退下,让步兵上!赵成,让你的骑兵做好准备,等步兵搅乱了晋人的阵列,你们就从侧后发动冲击!”
一名明显有着中原人相貌特征的大声应喏,一声号令,数百名身披铁甲的骑兵往凉州军左翼缓慢移动。
号声连连吹响,如鬼哭,如狼嚎,被射得够呛的胡人骑兵如蒙大赦,争先恐后的退了下来,就连那些中箭躺倒地在,还在大声惨叫的同伴都顾不上了。
自然的,接到命令出列的步兵也不会理睬他们。至少两千步兵身披铁甲,手持盾牌,弓弩手在前,长矛手在后,就这么缓缓压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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