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二这天,马祥麟带着七八个普通百姓,来红字营见吕涣真。
“草民拜见......”一见着吕涣真的面,百姓们便要往地上跪。
“哎哎哎,别跪别跪。”吕涣真赶紧将百姓们都扶起来,“咱们说事儿就行,不用行此大礼了。”
吕涣真那来自后世的灵魂已经在大明生活了好些年了,只是对这动不动下跪的礼仪,还是不很适应。
“真儿姐,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啊。”马祥麟面带忧虑地说,“今年年内,大圃寨共安置流民一百三十七户,我这一查,却发现有二十多户都遭遇过肖刚这伙流寇。”
“三日前新到的二十五户流民中,有七家也遭遇过肖刚这伙人!”
吕涣真眉头微蹙,肖刚之害,果然比自己想象的要严重。
“吕小娘子。”一个看样子读过些书的百姓拱手道,“某家是忠州人氏,那刀疤贼劫掠乡里,杀了村子上好些人,某一家拼死才逃得性命啊!”
忠州?这伙流寇都已经跑到忠州了?
“你们呢?你们原是那里人氏?”吕涣真对着余下的几个百姓一一问下去。
“小的是涪州人氏。”
“草民合州人氏。”
“小人家在云阳县。”
“小人是在彭水到酉阳的道上遇匪的。”
一番询问下来,吕涣真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肖刚一伙已经几乎劫遍了整个重庆府地界,除了石柱、酉阳二地他们不敢进入外,整个重庆都被肖刚皆了个遍。
算下来肖刚手下现在应该还有四百酉阳兵,寻常官军哪里是敌手?
吕涣真叹了口气道:“祥麟,现在你大概明白这伙人的危害了吧?”
马祥麟正色道:“就算真儿姐不说,我也知道该怎么做了。贼人肆虐,唯有我石柱白杆兵能破之,我这就作书寄给母亲,请她求个谕令,出兵剿匪!”
吕涣真也点点头道:“行,这书信,咱俩联名寄去!”
......
第二日,石柱县城,秦良玉升堂议事的时候,面前桌上便已经放着吕涣真、马祥麟二人寄来的书信了。
“怎样?”秦良玉锐利的眼神扫过躺下诸将,“书信的内容你们都看了,这伙流寇,咱们讨是不讨?”
“末将以为,要讨!”秦良玉的大哥秦邦屏起身拱手道,他身材魁梧,一身铁札甲,顾盼间虎虎生风。
“当下圣上新登大宝,各事不稳,国人多有忧虑,我石柱宣抚司更应在此时报效朝廷,以谢君恩!”
秦良玉点点头,问道:“民屏,你怎么说?”
三弟秦民屏也起身拱手道:“讨贼之事,与我石柱有益无害,与百姓更是有极大的好处。那伙贼人四处劫掠,想必所获甚多,若是尽为我军所得,则募练新兵一事,迎刃而解!”
“三弟,你就想着银子,就不想想为国家出力?”大哥秦邦屏嘟囔道。
秦民屏也不恼,白净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二哥呢?也是决定要讨贼吗?”秦良玉问道。二哥秦邦翰本就不话多,此时起身拱手,简洁地说道:“我与大哥、三弟同!”
此时,身为文官的屯田局管领林山玄,也在左右书吏的搀扶下起身作揖道:“下官林山玄,亦赞同出兵剿匪。将军仁德,广收流民,然我石柱宣抚司土地有限,新田总有垦完的一天,若将军能剿灭这伙流寇,百姓不复背井离乡、流离失所矣,如此,国之大幸!”
“好,文武同心,此事可成!”秦良玉起身道,“缨子!”
“孩儿在。”侍立身旁的许缨应道。
“你立即作书,差人送往重庆吴尚功知府处。请求石柱出兵剿匪。这次剿匪,功劳,让他们得去,缴获,咱们自己留下!”
“孩儿遵命!”
很快,许缨的书信送到了重庆知府吴尚功处。吴尚功连忙召刑名参政、分巡副使及兵备佥事等官员商议。
这肖刚一伙人的名头,可大可小,往小了说,他们就是一伙土匪,剿了就剿了;往大了说,他们是原酉阳宣抚使冉跃龙的部下,是叛军,是反贼,若是以平叛的名头出征,这功劳可是不小,足以上奏朝廷。在这主少国疑之际,四川承宣布政使司为国平叛,立下天启朝第一功,莫说吴尚功前途无量,就是上头的四川巡抚、总兵那里,脸上估计也有光。
于是两三天之后,重庆府的谕令便下到了石柱宣抚司,命代理石柱宣抚使秦良玉,起本部兵马,为国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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