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是从门外传来,听着像是个年轻的姑娘:“郎君啊,你有何怨同奴家快快说来,奴家就在此听你讲……”
完蛋了,那鬼跟过来了!
宁志猛地捂住嘴,把一声惊叫捂进嘴里,压灭于喉间,眼泪却止不住地向下流。
“郎君啊,不请奴家进来吗……”
“郎君啊……郎君不愿见奴家……奴家好心伤……”m.
门外的艳鬼声音忽远忽近,忽大忽小,围着柴房一圈又一圈,却始终只在门外转悠而不进柴房内。
柴房的门被宁志从外破开后可以说是形如虚设,细风从门的木板缝隙间吹过,将木门吹得吱呀呀地响,那声音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极为尖锐,合着门外艳鬼走调的小曲,奏出一曲独属三人的凄凉调来。
宁志堆叠在门前的柴堆随着门的晃动被推得不断向前,随着细风,门与门框之间渐渐出现一条两指宽的缝隙,艳鬼似是发现了那道缝隙,小调悄然一停,缝隙间突然露出一只黑白分明的眼睛。
宁志猛地扑身向前,拔出那把短剑别入木门间,强行挡住那只向内窥探的眼睛。
但即便门已裂开一条缝,这艳鬼却只是窥探,始终只在门外转悠,未从门缝里进入,纪茗昭想起曾看过的电影,电影中说鬼若不请便不能进门,如今看来艺术源于生活,但生活……纪茗昭听着门外荒腔走板的小调……生活却远比艺术吓人。
思既此,纪茗昭猛然想到徐广白先前还邀宁志进门,便一手按在徐广白嘴上,生怕这猴孩子被门外的声响惹急眼了再请人家进来。
这柴房内一个残血,一个凡人,一个可能还不如凡人,拿什么和门外的艳鬼斗。
只是纪茗昭实在是错怪徐广白,徐广白虽不太聪明却也不是傻子,他先前自然是听出门外是宁志了,才会出声告诫,哪能找死的什么东西都放进来。
“郎君啊……奴家等得急得慌……”
姐姐,你别这样,我害怕……
三人在柴房里屏息而坐,谁也不敢发出哪怕一丝的声响,生怕呼吸得声音稍大了些都会惊扰到门外的艳鬼。
而众所周知,这世间可能以神的意志为转移,可能以任意不可知缘由而转移,但不管因为谁而转移反正并不以纪茗昭的意志为转移。
所以此时在纪茗昭需要完全的,落针可闻其声的安静时,她身后背着的翻岭草突然开始在背包里挣扎起来。
先前翻岭草被纪茗昭下了命令不准乱动,便一直无法轻易乱动,安静得纪茗昭几乎忘了自己手里还有这么棵草,如今翻岭草这么一动,纪茗昭便知,这艳鬼身上有东西。
纪茗昭面前的数据板再次弹出,准确无误地一招击打在纪茗昭的鼻子上,再度打出了k.o的好成绩。
卧槽,你还来!要论狗还是你狗!
纪茗昭强死死捂住嘴,不论心里有没有骂着这任务栏和它背后的制造者十八代祖宗,面上是一声也不敢吭。支线任务:翻岭草找到机缘,给予翻岭草两颗上品灵石。
完成任务可获得上品灵石x10。
先前阴朱砂出现时,翻岭草也给过预警,但任务栏却没有出现,而今日翻岭草听样作出预警,任务栏却出现了……
阴朱砂是假,此番机缘才是真。
只是这机缘,竟是在这艳鬼身上……
纪茗昭听着门外的艳鬼哼唱着走调的小曲,心如入冰窖一般,从心头泵出的血都是凉的,这冰凉的血流过七经八脉,仿若连骨头都能冻上,呼吸都沾染凉气。
她怕,怕进了骨子里。
但如今徐广白重伤严重,而徐广白,也只有她一个人能依靠了。
纪茗昭一狠心一跺脚,猴孩子,你在此处不要走动,待我去给你找机缘回来!
门外走调的小曲渐走渐远,像是门外的艳鬼对里面的人失去了兴趣,离开了此地,几人刚要松一口气……
“找到郎君了……”
纪茗昭心头猛地一颤,缓缓抬头向柴房四四方方的天窗看去。
“郎君……”
那艳鬼探出脑袋从天窗朝下望,朱唇轻勾,嘴角带出一丝欣喜的笑来。
那艳鬼看着也就二八年纪,嘴上虽唱得是娶妻嫁郎,身上却并非穿着喜服,而是一身崭新还带着折痕的灰布麻衣,只是头上带着朵鲜红的花簪,眼如杏核眉似弯月,面如银盘朱唇点点,长得是娇蛮中还带着孩童的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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