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条仓介也在打申州文庙的主意,柳之思怕二舅上了日本人的船下不来,而柳业刀目前对日本人所知甚少,对东条仓介的意图,没个清晰的头绪,便又替他分析说:“东条仓介打着东方共荣的旗,在中国四处游说,实际是在兜售他的思想,同时瓦解国人的理念,咱们可不能上他的当。虽然他答应捐献5000大洋,但那是我讹诈他的,拆除文庙根本用不了这么多。不过,二舅一定要当心,东条仓介给申州的捐赠,要记到申州国立小学修建的账上。且把文庙拆下来的材料,都做为小学建设之用,如此则拆文庙就只是建设国立小学的一环。咱们得感谢东条仓介,虽然他包藏祸心,但这5000元可是实打实的财富,足够购买剩余材料,人工钱,桌椅板凳,教具教材,甚至前两年的教师工资都有了,至于他的祸心,咱们别让他释放出来,也就是了。二舅,要切切记住,收到这笔捐赠后,不要入到拆除文庙的项下,而要记到修建学校的大项中,财务科给东条仓介收据时,也要注意这个,避免给他落下口实,留有隐患。”
“好的,这个我记下了。”柳业刀还是不太明白东条仓介的本意,又问柳之思:“东条下这么大的本钱,难道他的所为,就是为了一个东方共荣吗?”
柳之思对东条仓介有些嗤之以鼻,认为他把野心当雄心,不过是贪心太重而已,就对柳业刀说:“东条仓介不过是打着一面漂亮的旗子,实质在为日本统治东方,做理论上的铺垫,或寻求一种思想支持,犹如想渡过大海之人,看到一叶芦苇,便真的相信可以‘一苇航之’了,其实那芦苇和一根稻草无异,早晚会和他们一起沉没在汪洋之中。”
柳业刀对日本人关注的不多,听完柳之思所言,心想东条仓介这又何必呢?放着好好的参赞不做,做这些事情,于他有什么好处?柳业刀相信无利不起早,于是问柳之思:“东条做这些事情,不是费力不讨好吗?他所图是什么呢?”
柳之思知道二舅只是想做官,至于其他的,他并不关心,但眼下的天津,各国人,各种人聚集,如果不能认清这些,二舅以后上升的路,也就自动堵死了,所以又对柳业刀说:“二舅,这世上的人,有人是专心做事,有人是走在做事的人前面,这些人时思想的传播者。比如当年的孔孟、西方的传教士等。日本也不例外,他们各种思潮澎湃,也各自争锋,尤其日本要成为和欧洲列强同样宰割世界的强国,就必须扩张。但日本采用什么方式扩展呢?只用武力,那是最笨的方法,思想和文化,才是最有效的武器,这就是东条仓介对很多日本人的价值所在。也许东条仓介他们要在东方建立的不是日本帝国,但起码是大日本联邦,这才是他的根本目的,我想他的资金来源,肯定也是有人在背后支持,他们怀着黑心财富,大做吞并东方的梦,咱们不讹诈他,讹诈谁呢?况且,眼下走遍中国,除了咱们,东条仓介找不到另外一个敢拆除文庙的人,他只能选择和咱们合作。东条仓介的利益诉求,不难理解,他是想先在申州开先河,以方便他们去各地游说,好接连不断的拆除各地文庙,从而打击儒家,好引进他们日本的思想。从这个角来看,咱们这一次的利用价值无可估量,我只要他小小五千大洋,算是便宜了这帮子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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