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眠溪站在廊前,看着这漫天飘舞的雪,呢喃着:“与她初次相遇,就是这样下着雪的日子。那年的梅花开的正好,我无意遇见了困在雪地里的她,曾经还误以为她是盲女,却没想到,她是照亮我一生的光。”我站在他的旁边,想起雪夜的时光,她冻红了脸折来梅花。曾经的种种,在一起的所有时光,就好像这雪一样,被慢慢覆盖所有本来的面目。m.
我看到他情绪深处的涌动,悲恸的问:“放下了吗?你还恨吗?”他淡然的看了我一眼,怅然若失的说:“我不知道该恨谁,她因我受伤,我爱莫能助。是该恨伤她之人还是恨自己的无能,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他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的看这天空,顿了顿又继续说着:“在我的世界里,一直都在为自己必须要做的事,应该要去做的事情而付出。只有她,是我从未设想过的意外,我从来不敢想,有一天会真正在她身边。她是我见过最美好的人,能遇见已是人生之大幸
。初次见她是大雪天,再看到这样的雪,没想到竟已是永久分别。”他的泪流如注,哽咽到不能自已。我轻轻的将睡熟的孩子放在他的臂弯里,曲着腰蹲在他面前,轻声的说:“一切都会结束的,可她才刚刚开始,她只有你了。”我自然知道除了柳眠溪,这世上还有我愿意为这个孩子拼命,可现在也只有孩子能够让他振作。我不忍心看他在痛苦中沉溺,更不忍心他将自己视若废人一蹶不振。曾经英姿飒爽的少年郎,如今不应只剩下半生苍凉,卿月也应是不忍。我能为卿月做的,唯此而已。我一度不明白自己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自小凉薄情意疏浅,看着自己在乎的人渐渐离去,我只能在角落里暗自神伤。卿月的离去,让我想要打破这个困了我半生的笼子。我想去看看外面的天,想去体会外面的人心和温暖。我急切的想要跳出所有的束缚,去追寻那个最自由,最真实的自己。就在我及笄之后,就有不少青年才俊上门提亲,众人皆知凤阳派唯有二女,如今也只剩下幼女。若能与之结亲,那就算掌握半个江湖。一时之间,凤阳派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拜帖堆积如山,秦少海在众多的拜帖中列出了几个中意者,无论家世,样貌,品性都十分满意。轻袅养在深闺,难见生人,众人只知凤阳大小姐生的花容月貌,却极少见过轻袅的模样。只是有传言道:久病如西子,想是三分病态亦有七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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