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后

“莫甘娜走了之后，我很庆幸，却又很快觉得我的所有小心翼翼都有些好笑。”

王衍心悸地撇了一眼天边，正襟危坐在蕾娜房间里地一把椅子上，看着同样老老实实坐在窗边的衣衫齐整的蕾娜说着未完的话题。

“她悄悄的来了，又悄悄的走了，看似一个被我溜了几圈儿的小偷。

实际上，我感受到了她的无视，她未必察觉到我，却根本就没把巨峡号当回事，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她没有出手伤人，这让我的所有准备都没有了意义。

是好事，可是也让我更难以揣测这位莫甘娜，这位很可能极端强大，很可能与我们为敌的恶魔女王。

我感到很无力。

自忖是我太过自大了？我竟然想要对她做出防备预案。”

还没等对面回答，王衍就苦笑着摇头：“我承认，我自大，可是这就是我的习惯。”

蕾娜面色有些复杂，轻声道：“你不必想这么多，你可以这么想，你现在不过是……是个兵，你只要安心增强自己的能力，等待你的国家需要你的时候，站出来贡献你的力量就可以了。想学习就学习，累了，就来找我或者琪琳。

想得太多，自然会不开心。”

王衍仰头看着天花板，叹道：“你说得对，我不过是个兵，也许自认为能力出众，狂得谁都不放在眼里，可我终究是个兵。考虑全局这种事自有见多识广的杜卡奥将军他们这些首长在，就像是……”

他顿了顿，道：“就像是你没有将我们发现恶魔女王降临地球这件事告知天使彦她们，应该也是杜卡奥将军授意的？”

蕾娜看向王衍的神情越发复杂，艰难地点了点头。

“杜卡奥将军认为，虽然我们不了解天使与恶魔。可是就已知而言，它们就是两个宇宙顶级势力，且不可两立。现在的地球根本就不具备掺和到天使与恶魔之间的资本，所以也不敢让天使与恶魔双双降临地球，一旦它们在地球爆发战争，后果不堪设想。”

王衍有些恍然，点头道：“所以我们无法拒绝不请自来的恶魔女王莫甘娜，却又只能拒绝想要提供帮助又很可能真正正义的天使。因为它们轻轻一蹭，地球可能就化为灰灰？这大概就是宇宙版的……弱小就是原罪？”

蕾娜轻声道：“你们没有选择。”

“你们？”王衍下意识一愣，然后苦笑：“对，对，忘了，你是烈阳人。”

蕾娜瞪眼，“你……”

王衍连忙摆手安抚：“你应该明白我，我没别的意思。只是与你愈发亲近了，下意识忽略了。”

蕾娜哼了一声算是不追究，略背过身。

王衍笑，继续话题。

“呵呵……你说得对，我们没有选择。这一点，我其实隐约感觉到了，所以……”

他顿了一下，道：“所以在过去半个月里，即使阿追和我描述过莫甘娜是怎样怎样的邪恶，天使对正义的坚守，正义秩序之类的，我依然没有向她透露半点儿莫甘娜的信息。”

蕾娜转过身来，眼睛又瞪起来，她今天才发现，这熊孩子怎么这么能瞒事儿？

王衍自顾自道：“从她的描述上来看，恶魔是不可饶恕的邪恶，而天使则代表了整个宇宙的正义。虽然听起来有些主观，不可全信。不过……莫甘娜的所作所为的确无法让人信重，初一降临就以基因植入技术杀掉了一百多名黄村村民。占据了他们的身体，用以恶魔转生。又悄无声息地登陆巨峡号，试图偷取德诺三号里的资料，而天使……”

他笑了笑，意味莫名，道：“正义秩序还挺有意思的。”

蕾娜终于忍不住了，急道：“你别是被天使洗脑成功了吧？”

王衍呵呵一笑，说道：“洗脑不洗脑的，无所谓……”

蕾娜急了！

王衍摆手，还是笑呵呵道：“我只保留对于国家的忠诚，国家生我养我，栽培我，为我安置家人。而其他的嘛……

我只当做一种知识，为了认识宇宙，用于对于周遭情况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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