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荒,神城外十里,有小山隆起,号小孤山。
落日西垂,一位病恹恹的老人立在山头上,徐徐收回了目光。
他在望域外,见证了一场超乎世人想象的大战,足以载入史册中的神禁大对决。
“老友,好久不见。”在他面前,向宇飞显化,依旧是那青春飞扬的面貌,精气神蓬勃而狂放。
“是啊,一别九千年,已是沧桑身。”盖九幽唏嘘,九千年风风雨雨,他经历了太多,也沉寂了太多,唯有在与故友相会时,才能重新忆起往日的风貌。
两人相视一笑,向宇飞抬手一握,悟道古茶叶悠然落下,出现了两杯仙茶。
一条龙鳅与上苍灵药同时显化,被他交予了久违的盖九幽,多少是有些延寿,复苏血气的效果。
“看来你对我的状态也很了解。”盖九幽轻咳两声,目露奇光,龙鳅还好说,那灵药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了,不是‘不死神药’,却也有相差不太远的功效,还未曾服用过,没有抗性,正合适。
他们也不讲究什么繁文缛节,就如凡俗友人相会般席地而坐,忆往昔峥嵘岁月,自然也涉及到了九千年前的动乱。
“彼时,动乱生,是堪比仙路开般的变故,让生命禁区内的存在都现世了,世人所传的青帝复生之言也有真实的部分。
至少那一战后,我方才真正意识到,青帝可能真的未曾坐化,虽兵解己身,但也许还在世间,故而一直栖身在秦岭附近,等待着他的后手。”
盖九幽收下了龙鳅与上苍灵药,讲述起了九千年前的变故。
虽然彼时他的实力不高,可也还知晓了些东西,认为涉及到了传说中的‘仙域’,如成仙路开那般。
“你我还在,便是最大的幸事了,真相总有掀开的一天,也许将再次面对一场黑暗动乱。”向宇飞饮下道茶,神色有些变化,联想到了很多事情。
他开始觉得,历史进程要改变了,这一世的黑暗动乱也许会无比的残酷,一定要在那时达到足够的实力。
“此番来见你,也是顺势带回那放养的徒弟,送入奇士府内历练一番也不错,你打算何时回中州?”盖九幽笑了笑,提到了自己的徒弟夏九幽,也是个不错的苗子。
向宇飞闻言挑眉,‘状若自得’道“明日启程,这一任奇士府主考官便是我,自然缺席不得。”
“你当年便是他们的传人,这倒也合情合理,那我便先走一步,来日秦岭待你。
昔年你我争渡,今生我为你护道,待到巅峰后延续未定的一战。”盖九幽起身,已是有了准备。
当初斩道劫时,那尊欲要出手的祖王便是被他拦下,自然不容干扰;只是临别前,他有几分怅然流露,骤而道“向兄,九千年来,我时而苦思,一直有一问不得解,今日再回,可否为我解惑。”
“但说无妨。”向宇飞颔首,目光平和而深邃,行者观红尘,屈指压平俗世浪,一肩担尽古今愁。
“圣君贤主,万古帝与皇,哪座山还在?”盖九幽低语,一问中似包含了九千年来的风雨,又恍如青天古史的缩影。
向宇飞闻言肃穆,望向壮丽山河,抬手拂过道“都在。”
“在哪里?”
“在史册里。
在人心里。”
一问一答,山风徐徐,他们没有再开口,心中已了然。
江水滔滔拍山去,几多风流烟尘中。天下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
傍晚,两人分别,他回归神城,拜访了姜家,与姜云、姜仁两位友人告别,留予了他们两片悟道古茶叶;亦被赠予了一株药王。
天璇遗址,人魔老爷子正与卫易在论道,有阴阳二气起伏,星光道图架桥,圣曦昭昭而明山河,神霞艳艳而泽万灵。
“去吧,奇士府是个好地方,若有需求传讯便可,我们两个老家伙也无甚么要事。”
两人听闻向宇飞将要离开,也并未多言,只是叮嘱了一番,毕竟以其如今的实力,祖王不出就是纵横天下了,根本无人可挡。
倒是人魔东方太一有点惋惜,他还准备带着向宇飞去龙巢挖一挖,拽几条紫龙出来怀念一番味道呢。
“卫老,东方老爷子保重,东荒无我虽寂寞,但中州的传说也不会停息,清风总会带来我的痕迹。”
向宇飞给他们留下了些许神药药液与几片悟道古茶叶,这也是而今‘天璇皇朝’的班底了。
虽然只有四人,但也与六千年前无异,依旧是东荒第一‘圣地’。
两位老人也没有吝啬,为他讲道一夜,直到日出东方一片红方才停息。
“暂别东荒归故土,从此前尘皆路人。”
迎着灿烂朝霞,向宇飞离开了这片浩瀚的东荒大地,踏上新的征程。
中州,一别九千年,换了人间。
“宇飞兄!宇飞兄!”
就在此时,一声熟悉的呼唤声响起。
向宇飞回眸,自那地平线上,赫然有一个圆润的身影风驰电掣而来。
“你这家伙,不在下地捞宝贝,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他笑骂一声,却也拍了拍来人的肩头,止不住面上的笑意。
“不用这么看着我,贫道可不是舍不得,只是专程来找你,当初可是说好了要带我入奇士府,不能食言。”段德挤眉弄眼,拍了拍肚腩,笑容倒是愈发的浓烈了,似乎对广袤中州的陵园也很期待。
说着,他又神神叨叨的掏出一副八卦图来,竟有圣贤气息流露,递给了向宇飞道“看看,贫道特地找的好东西,一尊祖王的‘测算之器’,那老家伙自太古时代就研究天机,万族里还真有些能人。”
“了不得,你连这东西都能挖的出来。”向宇飞看的两眼冒光,拿在手中来回摩擦,这可好能与那龟壳组成一套,越看越满意。
“诶,别光摸啊,熟人价,拿神源或者药王来换怎么说,这可是我从祖王手里冒死夺回来的,无比的艰辛,十分的辛苦。”
“谈钱伤感情,咱俩谁跟谁啊,论这个做什么,走走走,往中州去。”
“中州他姥姥個太皇的,一见面你就昧我东西啊,伱可太不当人了。”
“什么话,什么话这是,我可修的是德行之道,那能叫昧吗,那叫把玩一二。”
风起喧嚣,大荒扬尘,两道身影嬉笑间走入了斑驳日辉中,消失在东荒边界上。
曾横绝万载青天,乱世傲展凌云气;也曾坐扫五域,身负狂名天下惧。
中皇,自封九千年,饮孤霜,映寒锋,一朝出山岁月空;神城起,平古乱,入紫山,月下十三魂断梦;探云山,入瑶池,威逼十方无抗手;斩阴阳,创经卷,封天斩王笑苍茫,枯坐年余一朝起,斩道见我再非我。
如今,他离去了,但传说却永恒的留下,成为数代人心中不可磨灭的丰碑。
这二字,便象征着一种无敌,一种煌煌大势,圣皇天威。
正谓:一曲岁月快哉风,世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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