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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杯从陈灵官的小洞天之中走了出来,神色并不好看。
那位携有一件仅次于极道圣兵重器的胖道人,不出意外是某位道家天君,但魏杯思来想去,还是想不出来此人到底属于道家哪位派系的哪位敕封天君。
道家天君七十二位,外加数十位顺位的后继人,魏杯多半有所耳闻,但这样一位胖道人,反而和他印象中没办法重合。
一条豢养蛟龙属真魄的器皿,显然并非是玉鼎洲道家祖庭的重器。
按理说……此方天地有三教圣人在巡视,不会轻易让一位携有重器的道家修士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在此地。
魏杯深吸一口气,转而看向正蹲在河边石头在捉鱼摸虾的魏莒,“过来。”
魏莒起身,“老祖宗,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魏杯淡淡道,“看情况,得提前离开此地了。”
魏莒嘴巴动了动,“离开镇子……还是?”
“离开玉鼎洲。”
魏杯最担心的,并非是自己,而是一旦魏莒离开此地庇护,便会遭受三教打杀。
“你且回家说一声,三日之后,我亲自搬走魏家那口井,也让魏家提前有些准备,能去大晋京城就先去大晋京城避祸。”
搬走水井,如同釜底抽薪,魏家的福源会在短时间内被抽空。
换言之,如果魏家依旧守在此地,也将会一落千丈。
这口水井,大概等同于某种投机取巧、混淆天机的见不得人的手腕,子孙后辈守蒙阴庇护,但也会折损祖辈阴德。
魏莒突然问道,“老祖宗,如此一来,魏家是不是也要跟着遭难?”
魏杯不置可否。
“祖辈萌阴都舍弃了,身处于这方兵家昔年最大的道场,你觉得会有好?”
他冷笑道,“你看看镇子上的照妖、镇水和太平几个巷子,又有几个活得好的?哪怕勉强维持生计不死,但也是土里刨食混个温饱,想要活成个人样,简直就是在做春秋大梦。”
崽卖爷田不心疼,昔年这处道场之中,多少姓氏搬迁到此地,就是为了汲取道场残存气运,继而反哺背后的氏族,其中有山上仙家道统,也有世俗王朝的天潢贵胄,还有享一洲清誉的门阀世家,最初的县志早已经遗失,但魏杯私下里考证,这座小镇最繁盛的时候,姓氏足足有百余多个。m.
几千年沧海桑田,外面的世俗王朝、仙家道统几经更迭,有的氏族没落,连带着镇子上的那一小撮分支也跟着断了香火,亦或是镇子上的分支将祖上留下的水井给卖掉,连带着外面的氏族跟着遭殃……
如今还能保存住家里那口井的,整个镇子屈指可数。
“那魏家人,是不是也要承受相应的结果?”
魏杯点了点头,“远的不说,就说你那个在京城的姐姐,她本有当太子妃的命,看可如此一来,反而就和太子妃无缘了。还有就是魏家在大晋朝廷中经营这多年的根基,也会顷刻之间倒塌,当然,这也不过是我说的其中一两点而已。”
魏莒的面色难得凝重起来。
姐姐魏在溪,如今在京城已经有了好苗头,几次写给家中的书信都透露出有押注在三皇子身上的想法。
而那位三皇子沈重器,则是如今虽不是罪被看好的三位最有可能被立为太子的人选,但也排在第二梯队,现在一切未成定数,还远没到发力的时候,沈重器未尝没有机会。
魏莒深吸一口气,“老祖宗,这件事我不能答应。”
魏杯闻言,眉头挑了挑,“哦?”
他看向少年的眼光,有着不加掩饰的讥讽。
“你我才走出簪花巷那株老梧桐树的时候,我和你说了什么?”
魏莒被老祖宗那双眼眸刺的生疼,他分明看到在老祖宗的眼瞳深处,藏着一抹锐利的金色雾丝。
他低下头,低声说道,“别和魏家其他人那样没见识。”
魏杯嗤笑一声,“你以为不搬走那口水井,魏家就能在大晋站稳脚脚?还是说魏家那个女娃就能当上太子妃,而后母仪天下?呵,痴人说梦。”
大晋的气象,在外人看来气象滚滚如龙,一副气吞万里的磅礴景象,谁都认为在未来至少两朝天子之内大晋绝无任何崩盘的迹象,可落在山上道统的眼中却远不是这幅景象。
十几位皇子,各自都有争夺太子之位的想法,而大晋朝廷权臣数十姓氏,也在分别暗中下注,好死不死的是,魏家选了一个一辈子无望成为天子的人——沈重器!
恰恰魏在溪,头发长见识短,拉拢的就是沈重器!
魏莒抬起头来,眼神迷茫疑惑。
魏杯不屑道,“这是魏弗的决定,他想要以魏家未来的气运给你换一个远超镇子上其他同龄人的跳板,至于你魏莒能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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