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淮阳都不自禁被普六茹阿摩的从容不迫与强烈自信所感染。
他很清楚如今的东胡是个什么样子。
左贤王死的太不是时候了,后面南军一连串的大败更是火上浇油。
现在还能勉强撑住,是因为大可汗还在,威信仍在。
如若大可汗病重到撑不住的地步,八部必然内乱,必然会出大问题。
要是普六茹阿摩真能以水师掐住大汉咽喉,到时候即使八部内乱,也不至于出事。
即使到时候普六茹部的汗王坐上东胡大可汗之位,也无所谓。
张淮阳只是不想让大可汗一手打下的基业,付之一炬。
“殿下可是另有妙计?”
“那是自然!”
普六茹阿摩声调愈发高亢,将放着地图的桌案拍的噔噔作响:
“这还要多亏了将军你一手送出了琼州啊!”
张淮阳嘴角抽了抽,这普六茹阿摩,说话归说话,为什么非要有事没事就梗他一句呢?
你行你上啊!
“本王可不是在揶揄将军!”
普六茹阿摩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容易得罪人,继续道:
“以水师强攻,是下下之策!”
“这近千艘舰船,二十万大军,横栏海面,足以威慑汉臣。”
“仅剩一城之地,粮草不足,朝中文武,才不得不陪着皇帝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可这若有了一州之地,粮秣充裕,足够自给自足,哪来那么多人陪着皇帝,将身家性命全都压上,与我东胡一战?”
“他们在看到我部坚船大舰横截大海之后,又怎会升起对抗之心?”
“大多数人,不过是想着据守一州之地,求一个安稳罢了!”
“大可下一封和书,与大汉朝廷讲和,纵然那刘雉儿想以水师,突破我部封锁,朝中也无人支持,不过是徒劳罢了!”
“这......”
张淮阳登时无语,他不是不知道这些。
只有皇帝一个人想打仗,那这仗肯定打不了。
这次昭武帝御驾出海,收获颇丰,但一开始如果没有人支持呢?
没有最开始的世家献上商船,纵然那昭武帝惊才绝艳,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退守高州之后,他就是这么想的,稳扎稳打。
但这样做,依然要等上三五年,才有可能等来覆灭大汉的机会。
那普六茹阿摩刚才吹嘘舰船之利害,意义何在?
吹完自己一波,结果说要议和?
“这是大可汗的意思。”
普六茹阿摩轻哼一声,道:“大可汗,本王还是服气的。”
张淮阳了然,既然大可汗给了自己马刀,肯定也会对普六茹阿摩另有吩咐。
普六茹阿摩继续道:
“大汉朝廷无人敢战,想着议和便能得一息安寝,自然会疏于防备。”
“到时候,我军就能从海上突袭,趁机发难,一口气将大汉的舰船全都摧毁。”
“再行海域大封锁,便可万无一失。”
“纵容那昭武帝有通天之能,也绝无可能带着汉军,两只脚走到海上,来突破我部的大封锁。”
“原来如此。”
张淮阳轻叹一句,大可汗做事,考虑的极为全面。
昭武帝出海,弄来了大批船只想抵御东胡水师,那么东胡这边的应对方法也很简单,将你所有的船都给毁了就行。
至于先以议和为由麻痹大汉,造成大汉内部不稳,再反手偷袭,也没什么。
地位都不平等,跟你讲什么道义。东胡如今占据中原,是杀出来的,不是谈出来的。
无论是舰船,还是庞大的水师,乃至于特意调遣,呈连环连舫专门承载陆军的舫船,都是为了威慑力。
充分让大汉朝廷上下文武,明白东胡水师不可力敌。
“这是大可汗的命令,不过想来,仅仅只是第一步。”
普六茹阿摩双眸瞬间收紧,邪邪一笑:
“那昭武帝何等人物,必然想战。”
“不然也不会冒着危险,特意出海,收服海盗,又去夷州弄来这么些舰船。”
“至于朝中文武,以其手腕,也培养出了一批心腹。”
“尤其是那岳少谦,为人忠贞刚烈,且有统兵之能,必然全力支持。”
张淮阳敲了敲桌案:
“殿下是觉得,昭武帝想战,便只能任用这些心腹之臣。”
“然后再以东胡水师,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差不离。”
普六茹阿摩道:“昭武帝若是不战,便只能眼睁睁看着海域被封锁,至多五年,我东胡八部便能腾出手来,一战灭之。”
“昭武帝若是想战,便只能心腹尽出。”
“只是他心腹尽出,无论如何也敌不过我部水师,同样只能眼睁睁看着心腹死在海上。”
“而朝中那些主和的大臣,自然也会因此拥有更大话语权,甚至一步步架空皇权。”
“权力,就是这么个东西,染上了,就会有争斗。”
“除非朝廷上下只有一人,不然,即使是汉高祖在世,依然有人心疏漏可以利用。”
张淮阳缓缓点头,认可了普六茹阿摩的说法。
昭武帝是厉害,但他们可以选择不和昭武帝打。
而是让朝廷中的鸽派汉臣,来制衡昭武帝。
当然,这一切也是因为东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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