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四大族之一的单族,地处克莫山脉。
远在克莫山脉百里之遥的疯狼林,这周遭三十几座的矮山形成的地区,因狼族在这里生息了超过百年,让百姓敬畏。
之所以说是敬畏,乃是狼族一直对外界井水不犯河水,人们也知其怎么回事,心知只要不擅自闯入,疯狼林里的数百头狼,绝对是安分守己。
正也是这点,周遭百里之内的山林里,已无任何山匪的踪迹,人们知晓是上天安排它们住在山林里,然而却是有一人敢大摇大摆地挺进山林,逆其虎须。
林间里,绚丽的阳光,照应在几棵高大杉树之下,斑驳的光点,如水光摇曳在葱郁的草地上,风景别外灿烂。
一名花服男子坐在石凳之上,他斟满石桌上的两只玉雕酒杯,拾起一杯,嘴角淡笑道:“谭兄弟,来尝尝为兄的这坛齐花酿。”
对坐在花服男子面前的谭轩身板坚实,肩宽身高,穿了件寻常百姓的衣衫,算不得出众,他听好友说的这酒名儿,笑道:“狼兄还是如此喜欢花啊,衣裳印有五彩花样,戒指上的花朵,更是一个时辰更换,想不到这酒也是与花有关。”
谭轩端起酒杯,细抿一小口,待那甘醇的花酒,与酒香漫入喉间与鼻腔,不由点头道:“这酒真怪,什么花的香气都占上一点,与那些单一的花酒相比,这齐花酿散发出来的酒香,真是妙不可言,好酒,好酒。”
狼兄笑了笑,说道:“既然谭兄弟喜欢,想必单恩公也不会嫌弃,谭兄弟临走前,可得带上一坛,替我捎给单恩公,好一表我的心意。”
“狼兄有这份心,小弟岂可不遵,这酒啊,我倒是想带两坛。一坛是带给师傅,至于另一坛嘛,也不是我要,自打我进了单族,单族长对我这个外族人照顾有加,他老人家好这口,我倒是想借花献佛,不知狼兄可允?”
要酒要到这份儿上,谭轩看上去毫不讲理,体态却神情自若,反正他与狼兄已经称兄道弟,不必如此见外。
狼兄脸色一股了然,向着身侧的狼下属,悄悄说了些人类听不懂的话语后,又与谭轩说道:“我这儿还有几十坛呢,让谭兄弟抱一坛走,是念在方便赶路,既然谭兄弟喜欢,想拿多少,拿多少便是。”
“狼兄真爽快,小弟敬你一杯。”
谭轩脸上浅笑,双手持杯,与狼兄将这齐花酿一同饮尽。
想起三年前出族历练,师傅在他临行时,吩咐了一件事。
谭轩问道:“狼兄,不知你服了那枚化形丹后,身子可有不适症状,师傅他交代我回来之前问问你,体内山河在操运道力与灵力之时,如有什么问题,尽可一说,师傅他愿助狼兄一臂之力,尽快完全化人形。”
此话一出,狼王神色为之一怔,片刻后脸上浮现笑意,他右手轻轻撩开左臂衣袖,露出了左臂上些许没有褪尽的灰色粗毛,说道:“承蒙恩公挂念,这么多年来,在运筹道力与灵力之时,身体还没有出现过什么不适,只是这左臂上的毛还未退化。但是不要紧,能够化**形,已是得了恩公的万分恩惠,岂可再次奢要。”
谭轩不乐意,说道:“师傅说了,要真有什么,狼兄不必忌讳,当年师傅年轻气盛,出手没个轻重,跟师娘大闹疯狼林,害了狼族二十余条性命,这过,师傅他着实想能低多少是多少。”
回想当年,可还真是时过境迁,那位能够化形**的灵龙女孩已为人妻。
狼王说道:“都是二十年前的事儿了,那时要说过错,应当是我狼族有错在先,这点毛病啊,我还真不敢劳烦恩公,现在道力已在地守境,相信十年内便能够突破化境,尽快化形”
谭轩闻之心里一抖,他如今年岁三十,修行天赋远超寻常道者,且道力在一年前就突破化境,实在不敢说出来唬人,谭轩与狼王再一次碰杯畅饮。
嘴里滋滋着好酒,谭轩瞧见远方,突兀地出现了一头高大威猛的巨狼,狼王顺着谭轩的眼光望去,只见那巨狼迈着高健有力的四肢向他们这方跑了过来。
待巨狼近了,狼王目光严谨,知晓此狼是为数不多能够说人话的,其职责是统领狼族之中最为迅猛的狼队,他不由地问道:“出了什么事?”
巨狼目光微垂,谭轩看不出它的狼脸上有什么神情变化,只听到:“禀狼王,种植在山间里的那朵玲珑花,被人类发现了。”
狼王立马变得神色不悦,玲珑花珍贵无比,经过炼制,能解尽天下间的奇毒怪病,这棵药草的存在,若是让人类知晓,还真不知道会给疯狼林惹来多少麻烦,狼王说道:“那些人呢?玲珑花可还在?”
巨狼说道:“玲珑花还在,属下依照其他弟兄的说法,那些人只是看了看,虽然他们认出了是玲珑花,可并未采取任何手段想要将其取走,没多久就离去了。”
狼王冷冷道:“玲珑花乃是我将要送给谭兄弟的礼物,本王向来看重,更是让你安排了好些弟兄看管,此次被人发现,实乃你的失职,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属下认罚。”
那匹巨狼前肢弯曲,朝狼王深深跪下。
狼王眼波微漂,说道:“即日起,你无论何时,都不得离开玲珑花十丈之内,吃喝就地解决,期间发现有任何逆徒,将其喝退便是,执迷不悟者,按狼族法规办事!”
巨狼明白狼王,这是卸下了自己在狼族里的职责,虽然心有不甘,却无能发作,只是把头埋得更深了些:“属下领命!”
狼王挥手让它退下。
谭轩主动问道:“狼兄,这玲珑花乃世上药材珍品,为何要送我?”
狼王畅言道:“谭兄弟说这些,可就见外了,送礼哪里需要这么多理由,本王跟你这么对眼就想送,待将来你有需要了,随时来取便是。”
正时,刚才离去的狼儿嘴里叼着两坛子酒过来,谭轩也跟着起身,一边接过好酒,一边说道:“那小弟在此也不废话什么,将来狼兄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谭轩绝不推辞。”
能化**形的狼王形象俊美,他起身浅浅一笑,“真要有用得上谭兄弟的地方,本王当然不怕麻烦谭兄弟。”
谭轩哈哈一笑,“好酒已到手,就不打扰狼兄了,师父师娘还等着我回去,到时候我将狼兄的情况与师傅汇报。”
狼王并未挽留,拱手道:“此番一别,不知又是多久才能再遇上,本王着实想跟谭兄喝个痛快!”
谭轩说道:“你我的命那么长,一定会有的。”
——
清晨的阳光温凉,克莫山后山的竹林生长茂盛,除此之外,三座用竹子独立搭建的小屋,因篱笆而相连,两大一小,中间的看上去要大得多,也正式得多,左侧次之。
院子边上,有几根细竹探出篱笆,纵横交错。院内有几只小鸡,正围在母鸡四周,低头觅食。
右侧最小的屋子,是过往单允生活的竹屋,而见它与其他竹屋的比较,在单允与夏童成亲后,这间屋子就成了类似于柴房的一种,但墙背生出土黏的烟囱,应是厨房无疑了。
竹林里偶尔飘过一阵清风,三座竹屋静静而立。
此时厨房的门,悄悄开出一条缝,一只棕色的猴子将头探了出来,眼睛咕溜溜地望了望四周,它怀里抱着雪白的馒头,也没着急着吃,随后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的身影,便打算赶紧溜之大吉。
正当此时,女主人从正屋出来,往厨房这边走来,猴子吓得脑袋一哆嗦,待女主人折回家中,拿着扫帚再出来时,猴子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
将手中的扫帚挥了挥,夏童脸色带着厌恶,骂了句死猴子。
这对主仆相识之久,比起夏童与相公,还要长久许多,可能是相互影响的缘故,猴子巴布这只母猴子,性子从来与主人夏童有诸多相似之处,就比如心眼小,暴躁。
这在外人看来,此时夏童与平时的形象大相径庭,平时的她也都是乖乖女的模样,特别在相公单允面前,也就只有在女儿跟猴子巴布跟前,才会让她如此霸道。
夏童的模样于十三年前没有多大变化,身着一件紫色缀衣,唯一的变化,便是将一头长发盘着,头叉素钗,比起往昔多了份雍容。
相公单允从正屋出来,向四周望了望,并未没发现什么,尔后微笑着问道:“怎么,巴布又回来偷东西了?”
“这猴子,偷东西越来越大胆了,老娘逮到它非揍它不可。”
因为夏童的一声老娘,让单允脸上笑容更盛了些,他轻语道:“还是改不了嘴快这习惯?”
夏童抿了抿嘴唇,表情甚是委屈。
单允会心一笑,两人成亲已有十几年,亲密不减当年,夏童诺诺地抬眼张望单允,见他并无责怪之意,女子风情道:“好嘛,相公教训的是,下次不这么说话了。”
单允笑容依旧,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递给夏童:“刚刚收到小轩的来信,你也看看吧。”
于谭轩这位相公的徒儿,师娘夏童心中甚是关怀,第一次见到他时,还是在灵神界。
那时谭轩的父亲慕容春启,为救大儿子慕容璟,不惜一切拿她大开献祭,引得地府的图谶尊者将她魂魄勾下地狱,最后闹得单允进地府要人,还是谭轩在阳间,照看只剩得恨魄的夏童。
夏童至今对此事感激不尽。
一起回道灵界的时候,谭轩被他父亲给扔进了隧道,毫无人情可依的谭轩,便认了单允做师傅,直到三年前,他出族历练后就杳无音讯,现在终见有他的消息,夏童从单允手中拿过书信,仔细阅读。
片刻后,夏童将书信合上,笑道:“小轩越来越会说话了,书上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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