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慧一来,杨落雁竟喜极落泪。
但很快又被刘慧劝止道:“你现在最忌讳大悲大喜的,要让自己心情平静,稳定,不悲不喜。”
“知道了,妈。”
“有什么需要的,有什么想吃的,别怕花钱,就让他去买。”
“好了啦,妈。”
“哎哟,我闺女真是要受苦咯……”
刘慧说完,还狠狠地剜了吴远一眼。
剜得吴远心里莫名其妙,感觉很是冤枉,怎么就成受苦了,怎么就怪到自己头上来了?
不过看在媳妇情绪确实很多变的份上,吴远硬着头皮认了。
杨落雁一怀孕。
家里再不适合整天开着电刨,叮叮咣咣,敲敲打打了。
太影响休息。
再加上,一想到孩子年底之前就要来到,吴远这挣钱的心情就愈发迫切。
再不满足于带仨徒弟慢工出细活,而是想要找个木工好手过来帮忙。
虽然招来的木工好手,有可能偷师学走组合柜和席梦思床的制作方法,但事急从权,吴远也顾不上了。
先集中精力,把手上的六套组合柜和十来套席梦思床打出来再说。
这可是小2万的大生意。
早点做完,早点拿钱。
不过木工好手却没那么好找,同门师兄弟,几乎都跟着师父乔四爷,搞大礼堂工程去了。
其他闲散的木工,即便手上没活,也要吴远上门去请。
吴远第一个就想到了隔壁老代。
这家伙干活是一把好手,可惜人缘不咋地,得罪了不少人,落到如今没活干的下场。
加上不爱动脑筋,打出来的家具和成品,越来越粗糙,越来越看不上眼。
基本上沦为和前世的吴远一样,只能打打棺材的下场了。
“代叔,只要你愿意帮忙,工资5块钱一天,按月结算。”
一听这话,老代声音浑厚地一笑:“嘿嘿,咱爷俩谁跟谁?邻居这么多年,我能不信你么?”
好嘛,挣我的钱,还要占我便宜。
“另外,我打算再招个人一起干。但总体上,我不在的时候,肯定以你为主。”
这话谁不爱听。
老代一听,又是嘿嘿一乐:“包我身上了。”
当晚,吴远又从下圩村那边找了个木匠池师傅过来。
这位池师傅是三姐夫熊刚介绍的,说是为人可靠,但吴远依旧考虑用老代,牵制他一手。
人手翻了一倍。
进度也快了一倍以上。
加之吴远把工场从家里东屋,搬到村部闲置的平房里,空间宽敞了,各人齐头并进,效率更加有所提升。
四月的天,春暖花开。
春雪彻底绝了踪迹,春雨却又接踪而至。
虽说是春雨贵如油,可一下就是一个星期,潮乎乎的,任谁都难受。
又是九点多钟。
吴远穿着雨衣回到家,抖落一身的雨水,挂在廊檐底下。
堂屋西厢的熊文已经睡下了,三姐迎出来,一脸疼惜道:“再怎么拼命,也得注意身体。这样下去,落雁和孩子还怎么指望你?”
这是带着爱意的责备。
吴远能说什么,只能默默听着,点点头:“放心吧,三姐。最难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杨落雁挺着略显肚子的腰身出来,弓腰给他拧了个热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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