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没办法的事。
徐阶在内阁多年,门生故吏早已遍及天下。
且不说张居正是他的学生,光是沿途督抚与南都部院堂官,也有不少与徐家有旧。
事实上,王用汲来拿徐阶之子,能够顺利到达华亭,已经算是这个时代的士大夫在给王用汲面子了。
谁让王用汲也是士大夫一员呢。
这要是换作内廷东厂的人来,没准就会突然出现一股义民,上演一出《五人墓碑记》里记载的戏码出来。
不过,皇权赫赫,饶是为徐家求情的士大夫不少。
但提前得知自己要被捉拿的徐璠还是已惴惴不安起来。
“父亲!您想想办法吧?”
尤其是在闻知钦差王用汲已经带着旗校兵丁到华亭后,他就彻底无法淡定,而不得不再次来向徐阶说起此事来。
徐阶无奈地瞅了他一眼,把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敲,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老夫早说过,要听江陵的吩咐,不要胡来,不要胡来,你偏不信,你以为你饶过江陵就能得偿所愿?!就能当官,就能操权?现在知道了吧,只要他张江陵不想让你出仕,你就没有机会出仕!”
“儿子也是为了徐家啊!总不能徐家无一人出仕啊!否则,天下士族如何看我徐家啊,父亲!”
徐璠哭着回道。
徐阶斥责道:“你少在你爹面前说这样虚伪的话!你哪里是为了徐家,你是为了你自己,为了你头上能有顶乌纱帽!”
说着,徐阶就道:“我徐家不需要,我徐阶也不需要!只要江陵还在,我徐阶就可以高枕无忧,我徐家就不会落得严家一样的下场!可你偏偏还要把他往外推,觉得你自己能行。可你哪里及得上他江陵半点,你连高新郑也不如!他俩都能让海瑞这种敢批龙鳞的人受其驱使,你能吗?你以为别人喊你一声小阁老,就真把自己当阁老了?”
徐璠此时也只能坦率承认道:“父亲说的是,是儿子糊涂了。儿子也没想到他张居正这么厉害,居然想到让考成法由海瑞拟,以致于科道言官本来想借海瑞的名望反对改制,反而被张居正利用海瑞来压制的他们,可谓是一石二鸟,他张居正不用海瑞则矣,一用就能让其为其手中利剑,儿子也的确佩服!”
“记住,没有江陵的庇护,华亭一个知县,就能要了我们徐家的命!海瑞的事才多久啊,忘啦?!”
徐阶听徐璠这么说,便又教育起徐璠来。
“是,孩儿知道错了,孩儿当时也是鬼迷心窍,以为冯保可靠的。但谁知,他这么快就倒台了。”
徐璠回道。
徐阶起身走到案前,看向窗外,冷笑着说:“内廷二十四衙门又不是只他冯保一人。何况,他的对手还是我的学生呢。”
跪在地上的徐璠:“可是父亲,江陵最近一直都没有信来,他会不会真的因此嫉恨上我们徐家,要收拾我们徐家,甚至要孩儿的脑袋?”
“现在知道怕了?”
徐阶突然转头,冷笑着,问了徐璠这么一句。
徐璠没有说话,只垂头丧气的继续跪着。
“老爷,钦差已到。”
这时,徐家仆人疾步进来,在门外唤了一声。
“父亲!”
徐璠不由得再次抬头看向徐阶。
徐阶道:“你先待着。”
说着,徐阶就吩咐道:“来人,先把大爷外袍脱掉,拿绳索捆起来!”
“父亲!”
徐璠大惊。
但徐阶没有理会,只往外走去:“带老夫去更衣,把先皇御赐的蟒袍给老夫穿上。”
约莫一刻钟后,徐阶才换好了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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