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接着便御览起海瑞的初本来。
看完后,他就神色冷厉地转身看着张鲸,问道:“张先生真已经答应了你,去冯保?”
张鲸道:“皇爷放心,岂止是张先生答应,吕先生也已答应。”
朱翊钧点首,忙道:“那把初本立即送去内阁!你亲自去文书房看着!”
张鲸拱手称是。
不多时,张鲸就拿着海瑞的初本来了文书房掌印太监张大受这里:“立即送去内阁,让内阁即刻票拟送上来!”
张大受接过海瑞的初本,问道:“张公公,这海瑞上的什么事,为何这么急?”
张鲸沉声道:“弹劾冯公公的事。”
张大受听后大惊:“他大胆!”
张鲸则道:“那你还犹豫什么,还不赶紧送去,让内阁去处理这事!”
“如果江陵保冯公公,内阁自然会借此严惩海瑞;不打算保冯公公,那内阁就会借此机会送出治冯公公罪的票拟;”
“如此,正好由咱家把海瑞这道本留着。你就能即刻去告知于冯公公这事!”
“您说的对。”
张大受没有怀疑,只当张鲸同为冯保心腹,是为冯保考虑,便忙把海瑞的奏疏送去了内阁。
没一会儿,张大受就一脸惶恐且严肃地把奏疏拿了回来,递给了张鲸:“这是海瑞的墨本,内阁已经票拟,但票拟居然是将冯公公革职下狱,由三法司审理!您说这是怎么回事,江陵和冯公公什么时候为敌了?”
张鲸接过墨本,道:“先别问这么多,事不宜迟,咱家这就回司礼监,把这道墨本替冯公公藏起来,你即刻去通知冯公公!”
“好!”
张大受答应了一声,就先出了文书房。
张鲸这里则暗暗一笑,疾步回了司礼监。
虽说张鲸专门趁着冯保没在司礼监的日子,唆使东厂的人把冯保的罪证给了海瑞,让海瑞上本参劾冯保,但张宏今天倒是来了司礼监,且一见张鲸进来,且手里拿着一道奏疏,就问:“你从皇爷那里来?”
张鲸回道:“不是,是从文书房来。”
“文书房?”
张宏有些意外,看着张鲸,接着又问:“你手里拿的是谁的本?”
“海瑞的。”
张鲸回道。
张宏又问:“奏的何事。”
张鲸这时已走到自己的案前,拿起朱笔来,且道:“弹劾冯保的事。”
“慢着!”
张宏顿时明白了过来,也就走过来对张鲸喊了一声。
张鲸看向张宏:“干爹想说什么?”
张宏直接问道:“太后知道吗?”
张鲸回答说:“皇爷知道。”
张宏又道:“冯公公乃有骨力之人,不宜去之!”
“干爹,您总不想让冯保这么猖狂下去,以致于将来司礼监掌印和秉笔从平级之交变成上下级之交吧?即便您想这样,皇爷也不会愿意这样的。”
张鲸说着的同时就执朱笔在海瑞的墨本上照着内阁票拟批红,即将冯保以欺君蠹国罪下狱的圣旨正式生成。
张宏见圣旨已成,只是喟叹一声,没再说什么。
而张鲸则把朱本,也就是已批红的海瑞奏疏递给了张宏:“干爹,这是皇爷的意思,想必您不会抗旨吧?”
张宏是司礼监秉笔太监提督东厂,有拘拿之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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