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贤台上,昏黄烛光掩映着赫连铮长身玉立的影子。而赫连铮目光所及,是床榻上的乔钿华,小脸烧得通红,说着胡话。
思贤台下,吴钩与薛钰大战一百回合,不分胜负。
小淑女经不住惊吓,他不过是拉着她看了一次人间地狱,就直接病倒了,赫连铮又怜惜又懊悔。
赫连铮长叹一声,打了井水,湿了素帕,给乔钿华敷额头。
无人知道,乔钿华做了什么样的噩梦!
噩梦里,她被外祖母卖到苏府,苏府识破她的身份后,送给淮安王当玩物。乔钿华试图反抗,遭到宣城县主的报复,只因淮安王给乔钿华买了一支宣城县主瞧上的珠钗。于是,她的身心受到摧残,早就没有求生希望,只是不允许忘记对所有伤害过她的人的恨意。她为了报仇,出卖色相,向北海王求助……
赫连铮发现,乔钿华在流泪,他用素帕擦拭不尽。
“吴钩,快去请大夫!”赫连铮恼道。
话音刚落,吴钩用牛皮绳绑住薛钰,沿着斜坡,一路推下去,就灰溜溜地离开。
堂堂的北海王侍卫,差点和娘子打成平手,真丢人。
“北海王,钿华若有不测,我必定要你陪葬。”薛钰咬牙切齿道。
“哦,你也太瞧不起小雀奴了。”赫连铮似笑非笑。
一个时辰后,吴钩拽着老大夫,匆匆赶来。
“爷,我寻大夫,凑巧碰上张御医散步。”吴钩笑嘻嘻。
“真凑巧,张御医。”赫连铮勾唇含笑,眸光阴沉。
“殿下,给乔娘子看病要紧。”张御医笑得和蔼可亲。
“张御医,您从未见过乔娘子,怎么知晓今晚需要看病的乔娘子呢!”吴钩大呼小叫,然后被赫连铮一脚踹得趴下。
赫连铮和乔钿华的来往,惊动了燕昭帝!
“乔娘子是受了刺激才发高烧。她在做噩梦,想法子教她惊醒,这病就去掉一半。”张御医替乔钿华把脉后,开着药方,低声嘱咐。
吴钩接过药方,恭送了张御医就去抓药。
思贤台只剩下赫连铮和薛钰两个人。
“钿华最信赖的长辈是乔伯父。乔伯父待她如珠如宝,闲暇之余,传授了沿袭世代的铜匠技艺。钿华小时候发烧,乔伯父会拿出珍藏的鎏金翼兽纹带五足铜炉台,点燃一盘安息香,吟唱神鸡童谣。”薛钰低声道。
“背过去,堵住耳朵。”赫连铮的语气变得别扭。
薛钰觉得好笑。唱歌而已,只要松绑了她,她可以坐在床边,给钿华唱一夜。
薛钰看不见,赫连铮竟是打横抱起乔钿华,使出轻功踏雪无痕,从茅房后面抄近道,回了怀素斋。
赫连铮将乔钿华搁置在客房,寻了鎏金象鼻铜香炉,点燃安息香。
他轻咳一声,灌了口凉水,下定决心给乔钿华唱歌。
生儿不用识文字,斗鸡走马胜读书。贾家小儿年十三,富贵荣华代不如。能令金距期胜负,白罗绣衫随软舆。父死长安千里外,差夫持道挽丧车。
这首童谣,来自大齐末年,讽刺意味十足。
赫连铮唱着唱着,居然犯困了。
“阿耶,我怕……”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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