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原想着速速赶去清风院,把时锦唤来。不成想,刚出门子,便瞧见二公子齐天逸捏着柄折扇往着这边缓缓而来。
她当下福了福身子,正欲离去,却被二公子喊住。
“可是去寻时锦?”他淡然问了句。
“二公子怎的得知?”胭脂心下纳罕,口中便也问了出来。
齐天逸自不会说听得姜府苏氏来了,他才过来。
他展了折扇,凑与胭脂道,“待得见着时锦,你且这般说……”
他细细嘱咐了一番,胭脂的眼中满是讶异,瞧着自家公子的目光也带着几分惊叹。
不过,到底是二公子吩咐,她照做便是。
姜矜坐于原位,浅啄了口茶水,眉眼低垂,瞧不出心中所思。
苏氏只与姚氏讲些市井闲话,算是打发这无聊时光。
几人正自闲适聊天,便见齐天逸打了帘笼,往里瞧了一眼。
苏氏甚少见着齐家二子,这会儿打眼望去,便觉真是好端端的公子如玉,倒是颇有眼缘。
“娘亲这边正待客?”他挑了挑眉,想要退出去,便听自家母亲道,“天逸且回来。”
由是脚跟一转,进了屋。
苏氏唇角染了笑,“这便是贵府二公子罢?瞧这通身气派并一身书卷气,竟是个极出挑的!”
姚氏最是得意小儿子,不由得也带了些笑意,“苏夫人谬赞,不过荒废时日,且读了几,不比你家大郎有出息。”
话题转至姜直身上,苏氏不由讪讪,“那是个棒槌,一心只想着弃文从武,追随凌小将军去边塞,且被他爹圈着呢。”
“夫人哪里的话!咱们侯府和姜府,自老太爷那一辈,都是武将军,便是改了门风,也不可盖棺定论。直哥儿有出息,我瞧着甚好。”
两人正自念着儿女经,胭脂早已着人抬了一副担架过来。
几个粗使丫鬟口中兀自吆喝着掀开帘笼,抬着一个人自行进了屋。
齐天逸原本一口茶想要入腹,瞧见这般大阵仗,不由得差点呛了茶。
当下敛眉收目,只拿眼角觑着门口,等着一场好戏。
此时的时锦浑身上下裹着绷布,整个人倒好似一个雪白且不能动弹的粽子,直挺挺躺在担架上,只露一双眼并一张嘴巴。
姚氏也是吃了一惊,“怎的伤的这般重?”
时锦躺在担架上,数番想要起身,奈何关节处缠得死紧,却始终转圜不得,只得放弃挣扎喘着气道,“恕奴婢不能起身,望夫人见谅。”
姜矜也是自那日后第一次瞧见时锦,这会儿瞧着绷带上染着几处鲜血的地方,也是怔得厉害,“怎么会这样?”
苏氏的脸更不能看了,只拿帕子捂了捂嘴,张了张口,却是无言。
姚氏由是让时锦仰躺着回话,“你且躺着吧。且说说,怎的这般严重。”
她不问还好,一问起来,时锦双眼顿时蓄了泪,“禀夫人,时锦于那日摔下山去,便被巨石卡了腰,动弹不得。又遇了蝎群,那蝎子个个如掌般大小,上来便将尾刺刺入奴婢身体,浑身上下没一处好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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