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便懵然入了他怀。
二爷身上气息清冽,隐隐带着些莫名冷香,此时被他环住,时锦只觉得那股子独属于他的气息无孔不入般充斥鼻腔,整个人顿时面如火烧,亦挣扎着想要起身。
岂料二爷自鼻中哼笑一声,仿似嘲她不自量力,一双手虽未多用力,却牢牢锢着她的腰身。
时锦的眼中蓄了恼,使力去掰那双钢筋铁骨般的手臂,然则几次撼动,俱都无功而返。
她由是垂了头,手上也失了力,只眼泪隐隐盈于睫,仿若染了雾气的蝶,轻轻颤动翅膀,那氤氲的雾气也跟着泅开一片濡湿。
齐墨璟轻叹,“怎的这般委屈?刚不是还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奴婢并非因白日里的事委屈,”时锦嗓音中微微带着些轻颤,“二爷可否放了奴婢?”
齐墨璟难得气息一滞,当下松了手,怀中一空,便见时锦挣扎着站起,只低垂着脑袋侍立一旁。
他的脸莫名黑了黑,当下拂袖而起,“安置吧。”
……
转眼进入九月。
虽则白日里秋老虎横行,到底夜晚寒凉了些。
时锦将捎与阿弟的衣裳与药丸托常出门的奴才寄出,趁着日暮四合,天光未散,又笼了件外衫上身,拈了针线,想要缝制些鞋袜出来。
不单是阿弟和崔秀才,便连二爷那一份也要做出来。
阿弟的鞋袜只需轻软舒适,二爷的则又添了做工与精巧。
时锦曲指拈针,正自勤奋,便听得侍墨那略显仓促的声音在窗外唤她。
她正自应了一声,听得另一边知画出了门子,与侍墨搭腔,“可是二爷今晚不回来用饭?”
侍墨只朝她挥了挥手,“二爷有事嘱时锦去办。”
知画由是又关了门,不再搭腔。
时锦将针线收于笸箩,一出门子,便见侍墨略略焦急的眉眼。
他朝时锦走了几步,凑近了低声嘱她,“你且去换身男装,等下我来接你出去。”
言罢,他将一个绿绸包袱送与时锦怀中。
“二爷可是说了什么事?”时锦最惧男装,几次三番,都没得好事,眼下自然还想打问打问。
然侍墨却无心细说,只催着时锦更换衣衫。
时锦无法,只得将那包袱带入耳房,细细换了衣裳,束胸扎紧,并拢了个俊俏高髻,一时间顾盼神飞,倒好似个身量未长的俊俏郎君。
二爷让侍墨送来的衣裳倒是正合她身量,是浅绿泛黄的卍字暗纹圆领长衫,腰间系一同色腰带,瞧着不像下人,倒好似哪家出街游玩的纨绔。
时锦捏不准二爷心思,只趁着暮色渐染,随着侍墨一路出了角门,又上了一辆普通的单马带厢马车。
车壁四周都被钉死,显见不能与外面张望。时锦端坐马车,听得外面一声短促吆喝,整个人便带着几分忐忑出发。
她心中惴惴,这些时日,二爷别说与她说话,便是回府,亦是寥寥。
时锦摸不透二爷心思,再想及有关二爷的传闻,只身坐于暗黑一片的马车中,面上苍白渐显。
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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