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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5章 探寻(第1页/共2页)

楮语看着崇一乌黑的眸子,不知怎的在她眼中变化成了清晨在乐坊教习室看见的满地狼藉中抬起头的晁澈的那一对发红的眸子。

她平静而自然地眨了眨眼,略略偏头看向客房北侧。

乌云身量小,此刻爬上了晁澈的脑袋趴在晁澈的发上,与晁澈乌黑的发混在一起,只留一双碧绿的眸子四下转悠。

晁澈半仰着头,与邭沉不知在谈论些什么,一大一小眼角嘴角皆蕴满了笑意,显得十分和谐融洽。

崇一这一句话,倒也在楮语预料之中。与她的猜测不谋而合。

这一眼也不过几息,楮语将略偏去的头转回,收回目光。

崇一见了,不由放轻了些声音,补充道:“然小僧并未观全,不知她究竟是只与心魔境因果有所牵扯,还是她本身就是此境之因。”

其实崇一此话之后紧接着还有一问,但看着温静无言思索中的楮语,她又默默将话咽了咽,莫名不忍开口去搅扰其所思,只且先等待着。

她方才还纳闷那名为邭沉的昆仑剑修与年幼的晁澈都能谈得那么欢,却不见他与楮语有何多言,现下才约莫明白了。

楮语如此静静无言之时,待在其身侧,便是本想说些什么,连自己这般多言之人也会忽然先犹豫了下是否必要,会否打扰。

楮语眼睑半垂,确在思索。

她想起了自己与邭沉站在金陵城中心时的那一瞬。

她心中生起不祥的感知,可以明确解释为修行占星术所致。

但整方天地的声音都变得模糊不清,叫她恍惚听见远在城东乐坊中的晁澈的无助之声。便无法用占星术或者她修习过的任何法术作解释了。连她的主星商星,也并无此相关的特性。

因而……若晁澈便是此界之因,那整方天地皆因她而生,如此才或可解释得通那般现象。

那为何自己一入此界便在晁澈身边?自己与晁澈的关联究竟是什么?

根据邭沉与崇一所言,为何只有自己在这偌大的金陵城中毫不费力地便遇到了晁澈?

镜篆嘲坼、无弦筝嘲哳,晁澈、断弦筝。

似乎一直在指向步天宗。

但楮语仍莫名地觉得不是如此、或许说是不止如此。

一惑方解,诸惑又生。

楮语旋即将它们都暂且先压了,注意到眼下最首要的问题之上。

“痛事、憾事、不甘事。”楮语回忆崇一方才所言,清泠低声,复述此一句,“最易成心魔……”

若晁澈乃此界之因。

何为痛?断弦折指必定为痛。

何为憾?学不成筝应当为憾。

何为不甘?

楮语的思绪顿了顿。

若自己这个阿姊的身份从不曾存在,那晁澈的不甘应当就是——

无人相助、无人相救、无人替她作主……无法向那些恶童报仇。

思及此,楮语的思绪忽的跳转开去。

结合邭沉与崇一所言,此界的轮回之际却是在城主府被屠一事之上。

晁澈与此又有何干?

然楮语自行掐断思绪,不再陷入无止境的思索,抬眸望向静待她的崇一,语气带有微微歉意,声音却是惯常的清泠温静,道:“此间仍存诸多未解之惑,眼下难以与佛子尽数道来。我欲先去城主府外探看,之后还有件事要办,不知佛子可愿同行?”

崇一闻言,旋即点头,因不用再孤身行事且还是与楮语同行,她语气欣喜道:“小僧自是愿意的!”

崇一心明如镜。陷入心魔境后,十四洲应当有所察觉金陵小境生变。而楮语早已筑基,本就不是前来参与试炼的弟子,明知有变有险还肯入境相助,是其心之善。

自己这番好运正巧便遇上了楮语,且她身侧还恰跟了个身处此界因果之中的境中人,加之她拥有的实力与显露出来的智慧,是最有可能破此心魔境的人。

即便她是因有太微弟子在境内才来,但若最后因她得救,所有人都要承她这份情。

所以崇一将自己所知一切尽数告知楮语,至于楮语暂时的不相告,她心中并无半分不愉、不满。她只恨自己在衡山还是太过惫懒,未能全心修炼,难以提供更多助力。

别的不说,连这一双破妄金瞳都使得不好,以前不觉有什么,如今困于心魔境,又在楮语面前,才忽然觉得甚是羞愧。

楮语自是不知崇一这一瞬心中的诸多想法,她见崇一应了,便起身道:“那这便走吧。”

崇一说完所知之后,深觉现在的自己就是个只会点头附和的小跟班,但她乐在其中,忙点头跟着楮语一道起身。

二人既走出,化在这方空间的隔音符便失了作用,旋即听见了邭沉与晁澈的欢笑声,可见这一对“忘年之交”相处得很是要好。

崇一不由与楮语小声咬耳朵:“小僧在此之前曾见华山第一剑,当时直觉方圆十里都要被他那生人勿近的气息冻住,至今印象深刻。如今见邭沉道友这般朗朗如朝日的剑修,当真是如沐春风。”

楮语低笑了声。

“阿姊!”晁澈先见着二人,语气雀跃。着实不知邭沉与她都聊了些什么,此刻的她又恢复了今晨欢快的模样。

邭沉于是起身,亦与二人报以笑容,却仍不主动过问什么。

趴在晁澈头顶的乌云饿得用一双碧绿的眸子巴巴地看着楮语,楮语伸手运了星韵喂它,不避讳晁澈,与邭沉道:“先去一趟城主府附近。”

而后顺手摸了摸晁澈的脑袋,声音变得柔了些,“之后便去寻柳先生。”

邭沉应道:“好。”

晁澈欲点头,但顶着个乌云,又忍了住,只软声答:“嗯嗯。”

楮语于是将乌云拎起来,放到晁澈配合弯起的手臂上。

四人同行。晁澈与邭沉在前,楮语与崇一在后。

崇一开朗外放,刚才分明以为在楮语身边自己也会变得安静些,当下便觉得刚才的自己高看了自己。

楮语虽安静少言,但并不冷漠寡言,对崇一又抱有好感,因而二人倒颇为相合。

路上,崇一语气故作神秘地问道:“道友可知小僧是如何入的禅宗?”

楮语自然不知,偏头看她一眼,面色温和地待她往下说。

崇一于是凑近楮语些,低声道:“小僧本是家中庶女,母亲早逝,后小僧为自己争到了一桩不错的婚事,与那前未婚夫婿互有情谊,共许白头,以为可以从此迎来新的生活。不曾想大婚前日禅宗入城寻佛子。”

话至此,崇一顿了顿。

楮语听着,约莫猜到了些,却仍不言,静听她道。

“禅宗是所有玄洲人士心中的圣宗,当日,城内男子尽数前往。”崇一接着道,“小僧那前未婚夫婿当即差人与小僧退婚,禅宗都不曾定下什么‘已婚男子不可入门’的规矩,他却道自己先要‘断尘缘’,否则便是污了圣宗。”

“小僧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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