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弘壮吓得脸色大变,一边摇招魂铃一边往震银大厦外面走。
他绕着这栋大厦走了两圈,还是没有看见任何一只养着的厉鬼。
倒是有几只孤魂野鬼被铃声吸引而来。
宣弘壮攥紧铃铛,紧张到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震银大厦灵气充足,是绝佳的修炼场所,那些厉鬼就算外出觅食,也不可能不回来。
况且现在的问题是,居然一只厉鬼都没了!
出事了,出大事了!
宣弘壮抹了把脸,连忙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片刻后,电话被接通了。
“什么事?”手机那端传来一道男声。
宣弘壮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原本沉稳的声音因为过于害怕变得有些破音:“师父!”
“师父你把震银大厦内的厉鬼带走了吗?”
被他喊作师父的男人:“嗯?”
宣弘壮连忙解释:“是林德庸想要用厉鬼,我到震银大厦后,发现一只鬼都没了。”
“用了招魂铃,大厦内上上下下都跑了,连外面的巷子我都跑遍了,就是找不到厉鬼。”
电话那端的男人沉吟片刻,缓缓说:“前段时间警察在调查震银大厦,我就让他们出去避避风头了。”
宣弘壮连忙问:“去哪儿了?”
男人笑了笑:“我会管鬼去哪儿了吗?”
淡淡的笑声从手机里传出来,宣弘壮有些头皮发麻,忙不迭地说:“徒弟说错话了。”
“我现在就用阵法召唤他们。”
男人嗯了声,没有挂掉电话。
见状,宣弘壮也不敢挂电话,小心翼翼地把手机放到一边,拿出带着的材料道具,在地上画阵法,在符纸上写下厉鬼的八字,念道:
“洞中玄虚,晃朗太元,清听神命,速速归来!”
宣弘壮站在阵法中心,双眼紧闭,屏息凝神,施咒念经。
半晌,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空荡荡的大堂,心凉了半截,眼前一阵阵发黑,连大气都不敢出。
大概是听到他这儿没有动静了,手机再次传来一道清晰的男声,问道:“怎么样了?”
宣弘壮拿起手机,结结巴巴地说:“师、师父……”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对方冷声问:“还是没有?”
“有、有……”宣弘壮紧张到手心都出汗了,他看着阵法中唯一一只厉鬼,深吸一口气,“有一只鬼婴……”
“其他的都没有出现。”
男人不再说话,隐隐可以听见轻微的呼吸声。
宣弘壮身体打了个哆嗦,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忽地,手机震了震,弹出了林德庸的短信,让他打电话。
宣弘壮磕磕绊绊地说:“师、师父,林德庸给我发信息了,估、估计是想问我进度怎么样了。”
“可现在就只剩下一只鬼婴,我听林衍天说,对方有点东西,有奇怪的符箓,一只鬼婴怕是做不了什么。”
男人沉声问:“他要对付谁?”
宣弘壮轻声说:“江修明,陵安首富。”
“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是具好壳子,还有他儿子江辞无的身体,让鬼复生再合适不过了,肯定会吸引很多厉鬼——”
男人打断道:“有八字么?”
宣弘壮连忙说:“有的有的,林德庸要到了江修明的生辰八字。”
男人又问:“物件都备齐了?”
宣弘壮点头:“是。”
男人淡淡地说:“你回来,我亲自施法。”
宣弘壮松了口气,连忙应声:“好。”
凌晨
陵安市某小区某户
香火缭绕,客厅牵挂着数道红绳,绳上的铃铛随着屋内经咒声不断作响。
宣弘壮跪坐在地上,见男人脸色变化,不敢吱声。
下一秒,只见师父睁开眼睛,突然笑了笑。
宣弘壮长舒一口气:“师父,成——”
“功”字还没有说出口,只见男人吐出了一口鲜血。
宣弘壮大惊:“师父!”
男人撕碎手里的符箓照片,朝着他冷冷一笑,唇齿间竟是猩红的鲜血:“很好,宣弘壮。”
他抬手就是一巴掌:“你给我死人的八字。”
宣弘壮捂着脸,愣了一瞬,脸色煞白,着急地说:“师父,我、我真的不知道。”
他连忙掏出手机,递给男人:“那八字真的是林德庸给我的。”
男人接过手机,看了眼屏幕,一脚踹翻宣弘壮:“废物东西!”
“他给你你就信了?!”
宣弘壮张了张嘴,想解释自己核对过面相,没想到还是不对。
知道这话肯定会惹得师父更生气,他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厉鬼没了,八字也是错的,还害得师父被反噬。
他跪在地上,低着头,弱弱地说:“师父,徒儿错了,学艺不精。”
“你打我吧,别、别打脸。”
“我明天还得去见林德庸。”
…………
江家老宅
江辞无躺在客厅沙发上玩游戏,等到游戏机没电了,才随手扔到一旁,打了个哈欠。
一看时间,居然都凌晨了。
他抬眼看了看沙发另一边,江修明和张雅云夫妻俩正在看电视。
察觉到他的目光,江修明扭头看了过来,问道:“你要走了么?”
江辞无:“?”
他眨了下眼,反问道:“我为什么要走?”
江修明愣了愣,微微皱眉:“你今晚要住下来?”
江辞无见他看起来不想让自己留下来,笑了笑,扭头就对张雅云告状:“云姐,老江不想让我住。”
江修明:“……”
张雅云笑吟吟地看着他,表情温柔:“老江?”
江修明沉默片刻,干巴巴地对她说:“我就问问。”
江辞无:“我也就说说。”
江修明:“……”
他喝了口茶,狠狠地瞪了眼江辞无:“今天怎么又要住这儿,不回你那乱七八糟的香火店了?”
“狗屁香火店都赚不到你的饭钱?又想吃给你爷爷的贡品了?”
江辞无挑了挑眉,慢悠悠地说:“我这次住下可是为了你啊,老江。”
江修明嗤笑:“你能是为了我?”
江辞无点头:“是啊,入秋了,天很快就冷了。”
“我这个大孝子得发挥作用,温暖你。”
江修明:“……”
他呵呵一笑:“已经温暖到了。”
江辞无笑眯眯地看着他:“不客气,应该的。”
江修明嘴角抽搐,又想开始骂人。
他忍耐片刻,他一口气喝完了一整杯茶,狠狠地把杯子放到茶几上,扭头上楼:“睡觉。”
“眼不见心不烦,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你这个臭小子,祖坟都被你孝出青烟……”
江修明骂骂咧咧地上楼。
江辞无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三楼走廊,才收回目光,看了眼时间。
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距离晚饭过去了七个多小时。
宣弘壮按理说早就应该动手了。
怎么到现在都没动静?
江辞无微微眯起眸子,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往外看了看。
老宅在别墅区,院子很大,种植着各种花花草草,负责的花匠拿着相机手机,蹲在一盆昙花前,守着拍照录像。
一旁的常青树上停着几只鸟雀正在叫唤,
没有阴魂厉鬼,更没有阴气,一切正常。
难不成是宣弘壮那边出事了?
正想着,身后响起一道慈祥的声音:“床单已经换好新的了。”
“谢谢胡姨。”江辞无转身,对着年近六十的胡姨点了点头,上楼回到二楼的卧室。
躺到床上,休息了十分钟,他又坐了起来,还是有点不放心江修明。
万一老江见到鬼了,说不定还以为是在做梦,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江辞无起身上楼,去三楼江成道的房间睡觉。
路过桌子,顺便尝了下摆着的黄酒。
酒香四溢,江老头还是没来。
江辞无扯了扯嘴角,把黄酒扔进垃圾桶,一头栽到床上,嗅着新床单的气息,闭上眼睛。
老江的房间就在隔壁的隔壁。
一旦发生了什么事,赶过去也近些。
……
一晚上过去,无事发生。
第二天早上,江修明神清气爽,江辞无睡眼惺忪,至于通宵追剧的张雅云,压根儿都没从床上起来。
江辞无坐在椅子上,恹恹地垂着眸子,勉强喝了口两口豆浆。
江修明吃了个包子,见他还是这副昏昏欲睡半死不活的模样,皱眉呵斥:“又玩了一晚上游戏?”
“医生怎么说的你忘了?作息要规律!这个月是不是还没去过医院体检?找个时间去一趟。”
江辞无掀了掀眼皮,瞥了他一眼,嗓音困倦:“没玩,就是没睡好,操心了一晚上。”
操心?江修明立马放下杯子,迫不及待地问:“操心什么?”
“香火店出事了?”
听出他语气里的幸灾乐祸,江辞无扯起嘴角:“当然没有。”
“操心你啊,老江。”
“你就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江修明吃包子的动作顿住,他低头看了看包子,又看了看手边的豆浆,脸色微变:“你在你爹的饭里放了什么?”
江辞无:“……”
“放了温暖。”
江修明骂骂咧咧地说:“温暖个屁!”
江辞无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起身上楼,头也不回地说:“睡觉了。”
“胡姨!江辞无这小子进厨房了吗?”
“没有,你们父子俩前后脚下楼的。”
“那他动过我杯子了吗?”
“没有。”
“那他为什么要说那种话?”
…………
回到自己的卧室,江辞无躺到床上,刚闭上眼睛,手机突然震了震,弹出夜游巡使的微信电话。
“怎么了?”
夜游巡使直截了当地说:“江老板,鬼楼里的厉鬼不太对劲。”
江辞无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好像没发生什么事,”夜游巡使顿了顿,缓缓说,“就是、呃……我从头说吧。”
“昨天夜里巡逻正好巡到陵安市,就想找老王那点吃的,我正吃着棒冰呢,发现鬼楼的窗户上贴着几只鬼。”
“然后就进去看了看,发现剩下的几只厉鬼都躁动不安,一个劲儿地撞墙撞窗,看起来是想要去外面,然后——”
“等等,”江辞无打断他,问道,“昨晚几点的时候?”
夜游巡使想了想:“十点左右吧。”
江辞无半阖着眸子,晚上十点,应该和宣弘壮准备动手的时间差不多。
那些厉鬼是从南溪街道过来的……
夜游巡使继续说:“大概持续了半个小时,然后安分了。”
“我今天早上回来一看,又开始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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