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大行了?
啥时间大行的?
因为啥大行的?
天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玩得凶,据说在宫里不仅这样这样,还那样那样,不知养精蓄锐,身体怎么会好呢?
“……‘这样’究竟是哪样?”她探出头去,小心翼翼地发问。
正讲得兴致勃勃的街坊们假装没听见,还是张缗应了她的话。
“贤弟莫作闲谈,此为国孝,家家须得悬白布于门庭……贤弟家中可备白布?”
……悬白布?
她四处张望一圈,已经有手快的女主人扯了白布条挂出来。
……跟她想象中不太一样,作为不需要进一步加工,漂个白就能进入市场流通的白色麻布价格低廉,特别受平民阶层欢迎,竟然还是家中常备的布料。
但她现下刚刚搬来,家中一穷二白,除了自带的铺盖卷,连张卧榻都没有,哪来的麻布?
见她一脸迷茫,张缗了然于胸。
“既如此,待此间事毕,兄使一仆役为贤弟送来便是。”
一旁正听得入迷的邻居终于有了反应。
“又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什,何劳曹掾呢?妾取一段送来便是。”
这位邻居人称眉娘子,是位二十余岁的寡妇,这几年的大疫几乎给她的户口本格式化了一遍,只剩下她和一个幼子,守着婆家留下的一个小酒坊相依为命。
虽然听起来颇有点凄凉,但这位娘子面容妩媚,自带风情,既有调笑的手段,也有撒泼的本事,在这片地段上混得还颇不错,不管是喝酒不给钱的,还是敢对这位女老板动手动脚的,总免不了被街坊邻居们群起殴之的下常
除却捡她回来的张缗,雇她杀猪的羊四伯之外,这是第三个对她表现得比较友善的人类。
……而且还是个漂亮的小姐姐!
“谢谢,谢谢您1咸鱼有点感激涕零,“能再借点葱姜吗?要是有酱油就更好了啊1
小姐姐滞了一下。
然后还是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郎君既开了口,自当尽力。”
小姐姐好像很喜欢她,这可太好了!
没有炖肉料的猪头肉其实不算特别好吃。
尤其这头猪没被劁过,肉里带着一股腥膻之气。
但它毕竟是油汪汪,香喷喷,热气腾腾的猪头肉,拿匕首切下来连皮带肉的一块儿,蘸了酱油塞嘴里嚼一嚼,感觉似乎瞬间回到了物质丰饶的现代社会里。
猪头肉就是要烀到软烂才好吃,哪怕烧掉的小半捆柴火也是值得的。
一口肉一口饼,足足吃掉了小半个猪头后,她才终于呼出一口气。
看看这间破落的小房子,依旧是家徒四壁,除了炉灶和必不可少的锅碗之外,就只有一张草席,以及她那张人物卡自带的铺盖卷了。
但吃过一顿亲手烹饪的饱饭后,家的感觉回来了。
院子里的杂物已经被清理干净——对于平民来说,不用说刨花可以用来泡水梳头,破皮烂袄收拾收拾还能缝双靴子,哪怕是一撮木屑,没有它也不方便生火。
因而小院子也空空荡荡,只有一片十分贫瘠、干燥、坚硬的土地,孤零零地铺在那里。
现在正是春和景明的时节,她下班回家时,可以翻翻土,种点葱姜芜菁。本来她在肉铺做帮工,隔三差五拿点下水回来应该不成问题,东家又直接发粮食,现下再自己种点菜,吃的问题上就不用再花钱了。
她抽空去市廛看过,二手家具其实还不算太贵,再说她一个5魅单身狗也不需要置办太多家当,除了最重要的床榻外,案几橱柜不能少,再来张崭新的,舒服的竹席……窗绢也要换过,门口还要再加个竹帘!到夏天时可以请隔壁的小姐姐过来,坐在屋内一边吃瓜,一边聊天,一边望着窗外那片绿油油的小院子,清风徐来,一定很舒服。
咸鱼是抱着这样美好的心愿睡着的,她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升职加薪,攒钱装修,顺便还讨了好几个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美少年。
第二天上班时,她觉得这个梦特别地准。
天子大行了,虽说皇帝是君父,按礼制要服三年斩衰,但也不能全国上下真就按着死亲爹的规格披麻戴孝,不吃不喝,因此民间也就是三个月里不许嫁娶,不许屠宰,不许歌舞娱乐。
……不许屠宰。
李二凑近了她,“朝廷这么说,难道这几个月里,当真全城的人都不吃猪肉了?”
……从昨天天子大行的消息传出来时,街坊邻居们那个八卦脸上,她还真看不出洛阳市民给天子守孝的热情。
“兄为弟谋了个好差事,”李二小声说,“你可知道,老主君去了平县,带走了四五个仆役,打理庄子?”
她思索了一下,似乎有这回事,但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铺子上人手吃紧也还罢了,现下天子大行,赶猪进城的帮工仆役正该多添几个可靠人手,少主人为此发愁了一夜,此事贤弟知否?”
她虽不知道,但也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
听李二的意思,明显是想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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