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澄说殿下曲解遗诏以势相挟,实有逼嫡宗退避之嫌;梁储说如今要以社稷为重,若再更易,则难免各处藩王皆起妄念,宜先更改仪注迎立嗣君登基。张太后冷着开口,那一夜,是你杨阁老对他继位的身份言之凿凿。
此乃殿下曲解遗诏!杨廷和声音坚定地回答,梁学士既已作主让嗣君先至行殿,明日臣当亲去行殿,请殿下以江山社稷为重,入嗣大宗!若殿下不依祖制继嗣登基,臣当死谏之。
死谏有用吗?梁储已经请辞谢罪了!他劝不动,你们就能劝得动了?都劝不动,就都请辞告病,让他提拔自己人入阁是吧?张太后冷冷说道,留下本宫形单影只吞下你们拟错遗诏的苦果,这就是你们的算计?
毛纪倒是立刻跪了下来辩解:太后明鉴!礼部所拟入城入宫仪注既然是按照皇太子的规制做的,那就说明臣等实无他意。然今日事出,臣等已有失职之罪。殿下于孝道之坚持,于遗诏之言论,原应思虑周全。只是大明开国以来,此事实属殊例,为防有变,这才仓促行事。
又说有罪,又说情有可原,张太后的脸色没有因此缓和多少。
蒋冕看了看前方弯着腰的杨廷和,觉得他陷入了死局。
嗣君已经接遗诏,太后与在京阁臣如果废了遗诏选立他人,那就妥妥是要做权奸。
得罪新皇,还是得罪太后,又或者做个权奸迎接讨伐,选一个吧。
杨廷和低头看着地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坚定,随后就抬起了头:太后,老臣请单独奏对!
蒋冕和毛纪心中齐齐一惊,张永和魏彬等人也都变了脸色。
历来这种情况,都是针对地位相当的同僚。
现在杨廷和是要向谁开刀?
是谷大用,还是梁储?
可这两人都已经自言其罪,说回京后自请议罪了。
张太后思考片刻之后点了点头:也好。魏彬,请蒋学士和毛学士去东暖阁稍作休息吧。
太后魏彬有点心里发毛,积年首辅的能耐和威势让他不敢小觑。
嗯?张太后不满地哼了一声。
魏彬只能弯下腰请罪,担忧地看了杨廷和一眼之后了出去。
杨阁老,如今还有什么高见,坐下直说吧。张太后让身边太监搬了个圆凳过去。
在她私心中,自然还是更希望朱厚熜明明白白地继嗣过来,这样就有光明正大的嫡母身份。
杨廷和拱手弯了弯腰,坐下之后缓缓说道:谷大用与王府属官近,而老臣远。殿下年仅十五,如此曲解遗诏,其智计实难想象是殿下本意。
阁老的意思是,内臣与王府属官合谋邀功?张太后皱着眉反问。
历来内宫近臣,都更容易受到信赖。
那阁老的意思是?
臣以为,殿下尚不明白只继统不继嗣,法统不明,危害何其深远。孝有大小,殿下不仅仅只是兴献王之子,更是大明列祖列宗的血脉。此番生事,实有蹊跷。如今殿下既已接诏,废之自是不能。明日行殿前百官劝谏,殿下自然会回心转意。
张太后有点明白了:阁老的意思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