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妍听出了李刚的疑惑，解释道：“其实那次任务后，我的右腿就从大腿处高位截肢了，经过数月的复建，才慢慢熟悉了使用义肢活动，这些年，你可曾看到过我穿过短裙？”

李刚摇头，表示没有，但是目光却是看向了林妍的右腿。

林妍现在穿着淡黄色作战军服，但不难看出双腿完好，没有任何毛病。

不过，这也不奇怪。

全面修复治疗的神奇他是亲身体验过的，断臂重生应该不是问题。

此时，李刚才明白了，之前林妍所说，游戏开始后，因为自身的原因，就首先使用了全面修复治疗，看来就是为了试试右腿是否可以恢复如初吧。

林妍看着天空，特别是目光看向天空中的那轮半月，突然悠悠说道：“李刚，我明白你今天因第一次杀人无法入眠的感觉，当初我第一次执行任务，向敌人开第一枪实弹后，我也经历过这种感觉。

记得当时，我一连五天，每次只要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出现那人被我一枪爆头的画面，即使我杀的是坏人。

不过有时我也会去想，人与人之间，为什么要相互伤害？

这世上，又为什么会有好人和坏人的区别，又为什么有人会拥有可以去制裁一个和他毫无关系的另外一个人生死的权力呢？”

李刚偏过头，有些惊讶的看向林妍，看见她眼眸中有着无比深邃的某种东西。

李刚看了一眼，转而也抬头看天，道：“不知道，也许人本就生来是不平等的吧，不光光是人，任何生命种族，也是会同类相残的，可能这就是生命的本能，所谓生存的本能吧。”

林妍闻言，倒是觉得李刚所言，颇有所指，但并没有深想，转而道：“后来啊，我又去执行了许多不同的任务，死在我手中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在我们军人看来，那些人都是社会的败类，都是该死之人。

可能是经常要杀人，可能是杀人实在是多了，可能最后真的就习惯了，也就麻木了，没有了感觉。”

李刚接话道：“是啊，什么事情只要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有了无数次，也就习惯了，也就那么回事。”

两人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李刚心里暗骂自己没有情商，和自己心仪的女孩，一直讨论杀人问题，也是无语，不仅如此，还搞得这么悲观伤情是几个意思。

李刚转移话题，问道：“你说你是华南军区的军人，那你为什么之后的四年又会在WH市，还每天晚上去网咖包夜玩游戏？”

林妍闻言，神色突然间就沉默了下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伤心的事情。

当她讲述受伤退役，讲述自己的右腿高位截肢的事情，都十分坦然，但是当李刚问起这个的时候，却突然沉默，突然露出了伤感的神色，这倒是令李刚很是疑惑。

林妍是一名铁血，无畏生死的特种军人，心智肯定无比坚毅，轻易之间不会有着剧烈的情绪变化，是什么往事居然让她这般难过呢？

李刚知道自己肯定是问到了林妍十分伤心的事情，有些不忍林妍难过，于是又说道：“对不起，我不该问你这些，我突然发现，今天的夜色真美啊，你有没有发现，就连那道月亮，都格外明亮。”

林妍闻言，从一丝伤感中回过神来，笑了笑，道：“WH市是我养父的老家，也是他唯一给我留下的一个念想。当时我右腿高位截肢，军人是当不了了，在心灰意冷之下，就拿着抚慰金回到了我养父的家，了此残生。

至于每天包夜打游戏，其实只是因为FPS游戏是我为数不多的爱好了，在这个方面，就像是我的狙击射击能力，是有着极高的天赋，而为什么选择包夜，这个和你一样，便宜啊。”

李刚闻言，有些无语，不过他还是从林妍话语中得到了她真正难过的地方，是她想起了她的养父。

林妍的养父刚才她说起过，是林华，原华南军区眼镜蛇特种部队大队长，看来这个人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确实很便宜，而且那家网咖热水还是免费的。”

李刚一下子就想到了很多，也配合着林妍笑了起来，并没有继续追问什么事情。

“对对对，我就是看中了那家网咖便宜，热水还免费，设备网速都还不错，才天天去那家的。”林妍一听李刚说起这个，顿时整个人都来了兴趣，“我当兵的年限不够，虽然是出任务负伤退役的，部队上也给我追加了二等功，但抚慰金加上退伍费，其实并没有多少，特别是在大城市里面消费，当时过着坐吃山空的日子，什么都得省着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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