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禁道:“此事无咎,错则错在,察看完毕,皇帝未在阵中,却不曾趁夜色泼以箭雨,覆以弩幕,杀伤其众。”
于翔道:“凡有一人通过,关羽皆收拢于射程之外,便是将军攒射其兵,又能留下几人?难道关羽还能因这几人之死夜中突阵?”
于禁叹道:“攒射之下,不能留人,却能自绝于皇帝。今既不为,在司空眼中便是存了侥幸,以司空之心,若是胜了皇帝,文臣尚有余地,武将存了侥幸,唯死而已。”
于翔道:“将军既知如此,昨日因何不射?”
于禁道:“用兵之道,在诡在算,司空既为皇帝所算,赢面就不大了。我领兵一向不加恩于下,若是司空果然败了,败讯与朝廷旨意同到,这三千人除了你们几个久随于我的老人,怕是一个也号令不动了。”
“关羽此人,性矜而刚,到时必杀我报仇,非我不射,实是进退两难。”
于翔道:“如此将军何不早降?”
风卷碎石,碎石击打大帐之门,于禁掀帘而出,感受着平地呼啸席卷的寒凉风意,再看天空飘荡聚拢化雨在即的云朵,道:“云从龙,风从虎,龙虎不现,风云不过一场化雨。雨未落而先撑伞,恰如此刻胜负未分而先行降顺,徒为人耻笑罢了。”
这时夏侯惇已经听了从人回报,不由厉声痛骂道:“于禁此獠,必存了观望之意。当日在宛城外,就该杀了这厮。”
他在这边痛骂于禁,陈宫、张辽已然到了于禁营外,对营门守卒道:“还请通报于将军,陈宫、张辽前来拜访。”
于禁延请二人入账,陈宫心里嘀咕不已,刚才那亲卫看自己的眼神,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张辽率先见礼道:“先谢昨日将军放行之义。”
于禁还礼道:“张将军奉陛下诏令而来,禁岂能阻拦?”
陈宫收敛心神,上前道:“于将军既已做了选择,又何必继续惺惺作态?”
于禁沉默不语,陈宫继续道:“将军于曹操,既非亲族,也非原从,赖以立身者,‘孤臣’二字而已。昨日将军奉陛下之诏,违曹操之意,居大义而忘小恩,虽乃丈夫所为,但想来已经恶了曹操,孤臣见嫌于人主,必死无生,无非看过往情分如何,是否牵连亲族。”
于禁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陈宫知道自己说的话起了效果,乃继续道:“宫以为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草芥,则臣视君如寇仇。今曹操与将军,尚不是君臣,将军何以甘为鱼肉,任其做那刀俎?”
于禁道:“今胜负未分,若禁背主而去,此非志士所为。”
“哈哈哈哈哈!”陈宫仰天大笑,几乎笑出泪来,道:“将军于战阵之上,精俨有术,何以于立身之上如此糊涂?”
“敢问将军此刻职位为何?”
于禁道:“忝为陷陈都尉。”
陈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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