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汗。”

见鲁兰拱手相问，范进连忙示意不必如此，随后又饮了一碗酒，用袖口擦了擦嘴巴，开始面向在场诸胡装比：“汉人宁部的出现，对我们来说，是有利还是有害？”

不等胡人们回答，他继续道：“我认为，有利而无害也！”

鲁兰眼中的好奇之色更浓了，他完全被范进引领了节奏。

“为何如此说？诸位应知，眼下草原早已不是五百年前黄金家族统治的时期了，而是是群雄并起，诸部攻伐的乱局！对卑微牧民来说，如此乱世，当为悲哀。但对英雄来说，正当是用武之地！”

说到此，他面向鲁兰一礼：“就如可汗这般的英雄。”

鲁兰连忙摆手，表示谦虚，心底却是极为开怀，显然是被挠到了搔痒处。

就听范进继续讲：“我们的可汗雄才大略，意在让鲁兰部成为三十八部那样的大部。甚至一统草原，成为继黄金家族之后的草原霸主！”

他又给自己添了一碗酒，颇有几分“狂士风采”。

“如此壮志，需用战马和弯刀来取得，要对四方开拓经略。但敌人毕竟不是站着等死的木头，这个过程中我们要经历无数厮杀，更会惹得敌人们主动联合起来对抗我们！此并非危言耸听之说，而是我们鲁兰部继续扩张下去，就一定会发生，甚至引来三十八部的出手！”

鲁兰不断点头，面色变得凝重起来，在场的胡人将领们也开始低声议论。

“恰在此时，冒出一个汉人宁部，这就妙了。”

范进击掌一赞：

“他们的出现，他们带来的威胁，会帮助我们吸引仇恨，让那些小部落们主动联合起来。

彼时，可汗可派人前去联络组织，为盟主！亦可于背后操持，不主动现身。

如此两点，不管如何取舍，可汗到时都能兵不血刃地收服那些小部落，兼并掉他们的部众，壮大我鲁兰部的实力。

因此，诸位觉得，这汉人宁部，我们现在是该发兵攻打，还是不发兵攻打？”

鲁兰豁地一下就站起来，然后仰头大笑：“哈哈哈”

他走向范进，范进也知趣地站起身。

鲁兰握住范进的手，赞道：“听了范先生的话，就让我像枯草遇到雨水一样被滋润，什么都变得简单了，不愧是范先生，真不愧是范先生！哈哈哈又立了一大功呀！”

装完比的范进表现得很谦虚，道：“呵呵，可汗言重，为可汗献策，本是分内之事。”

如此场景，堪称其乐融融，君臣相得。

而经过了这么一场，帐中的胡人将领们都变得很郁闷，他们间相互聊天时压低了声音，生怕打扰到还在对话的鲁兰与范进。

“滋”

鲁兰喝了一碗酒后，瞧着范进笑道：“我其实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范先生。”

“可汗但说无妨。”范进点点头，微笑回道。

“范先生身为汉人中的大才，那汉人的朝廷难道眼瞎了吗？放弃先生而不用，这是为何呢？”

“唉”

长叹一声，范进一时未答，他低头饮酒，鲁兰对此也丝毫不怪。

片刻后，他才抬起头，目光望向门口帐外，眼中尽是阴郁，缓缓道：“如今说这些，已无用矣，可汗亦无需再行试探。范进对故国心已死透，余生不管什么胡汉之分，只想辅佐明主，施展胸中抱负，好让将来的天下人看看，范进的抉择没错！”

被点破意思的鲁兰没有任何尴尬，反而极为振奋地举碗相敬，郑重道：“好，鲁兰也把话说在这里，范先生只要不辜负我，我也绝对不会辜负范先生，将来我们一起成就一番大事！”

“这尼玛攻城果然不好玩，居然还有投石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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