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的千佛殿,却给叶青一种真实、心安的感觉,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和阴邪诡异,踏实!
进入千佛殿后,叶青仔细观察了一下,向干尸走去。
当然,他不是要鞭尸、趁热什么的,眼前的干尸虽然没被三色神风湮灭躯体,让他有些意外,但也只是意外,佛门中人素来以体魄强横而著称,保不准干尸生前就是一名炼体高手,所以躯体才未被三色神风湮灭。
最关键的是,此时的干尸气息祥和,他没有感觉到任何邪异与不祥,所以应该不会再突然诈尸了。
至于他为什么要过去,是因为经他观察,千佛殿内的三色神风,即腐风、凛风和焚风,是以干尸为中心,分别从左、右、后三个方向吹出来的,皆对着干尸,显然是为了镇压对方。
其中,焚风正是从干尸的后方吹出来的。
而他炼罡,只需要焚风,剩余的腐风和凛风,不但对他毫无益处,反而会影响他修炼,于淬炼、精粹罡煞无益,所以唯有干尸后面、焚风最为浓郁精粹的地方,才适合他修炼。
走到干尸跟前,叶青拱了拱手道:“前辈,无意打扰,借贵宝地一用,多谢了。”
拜了三拜后,叶青正准备绕过干尸,但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忽然在叶青耳边响起:“施主,你又回来了,真是与我佛有缘!”
“嗯,什么人?”叶青悚然一惊,脚步微点,身影如幻,陡然出现在千佛殿门口,双臂微垂,气机凝聚,戒备地看向大殿内的干尸。
“贫僧静慧,见过施主!”干尸慢慢睁开眼睛,扯动嘴唇,笑了笑:“贫僧并
无恶意,施主不用害怕!”
只是此时的干尸,脸上血肉干瘪,这一笑,比不笑更可怕。
“静慧?你没死?”叶青缩了缩头,大有见势不妙便立即选遁的架势。
不是他怂,实在是先前自称静慧的干尸,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
“阿弥陀佛。”干尸宣了声佛号,声音温和:“施主别误会,贫僧为静慧,但此静慧非彼静慧!”
叶青眼神狐疑,大兄弟,说人话行不?听不懂啊!
干尸也并未打哑谜,解释道:“实不相瞒,先前的静慧,只是贫僧的一缕魔念,并非贫僧本人。”
“魔念?”叶青皱了皱眉,没有过多言语,而是静静地望着干尸。
你继续说,我继续听,是真是假,我自会判断。
干尸仿佛能洞悉叶青的想法般,果然继续说道:“阿弥陀佛,说来惭愧,贫僧生前乃是千佛寺摩柯院院主,摩珂为无色无性之意,故摩柯院乃千佛院钻研佛法、修心见性之地。”
“然则,贫僧虽为摩柯院院主,却不思钻研佛法,不重心性修持,反而醉心武学,嗜武成痴,心性逐渐扭曲,暴躁易怒,争强好胜,残忍嗜杀。”
“练武有成后,贫僧不顾住持劝阻,执意下山,挑战各路高手,与贫僧交手之人,非死即伤,贫僧那时不仅不引以为戒,反而自以为傲,犯下无边业障,终于为师门招惹了祸端,引至数派高手围攻千佛寺,千佛寺最后虽得以保全,但门内弟子却死伤掺重。”
说到这里,干尸的语气充满了唏嘘与后悔:“贫僧自知罪孽深重,心魔横生,便自囚于千佛殿内,日夜受三色神风吹拂,五毒之风净魂,六欲之风明身,七情之风见性,意欲自赎罪孽,了却残生。”
“后来,千佛寺遭逢大劫,沉沦毁灭,贫僧残骸亦随千佛殿沉沦于此。”
“贫僧由于生前修炼了大日琉璃舍身经,体魄强横,所以虽然神魂破灭,仅余一缕残灵,但肉身未腐。”
“约莫五年前,一个自称魔佛之人,出现在千佛殿内,见贫僧肉身未腐,且常年受三色神风打磨,乃天生的诡器胚胎,同时发现了贫僧的存在,便意欲将贫僧的躯体炼作诡器,将贫僧的残魂化作器灵。”
“魔佛?”叶青挑了挑眉,听起来就很厉害。
干尸继续道:“所以,他便用魔火将贫僧的躯体祭炼了七七四十九日,并以魔经污染贫僧的残魂,诞生了魔念。”
“为了壮大魔念,魔佛便以机缘为饵,引诱贪心之人前来千佛殿送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构筑了尸骨大殿,阻拦三色神风,贫僧虽极力抵抗,但随着死人愈来愈多,魔念愈发壮大,贫僧善之一念逐渐落于下风,虽可维持神魂不灭,却无力反抗。”
叶青恍然,难怪先前干尸的脸庞,一半祥和,一半狰狞,估计就是这个原因。
“幸而得施主毁掉尸骨大殿,魔念被压制,贫僧才得以解脱。否则,若被妖魔利用,为非作歹,涂炭生灵,贫僧万死难辞其咎。”
“阿弥陀佛,施主大恩大德,贫僧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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