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有些疑惑地看着桓轻舟,他乡遇故知?哪门子的故知?她怎么没啥印象?但是当年在他们家学堂借读的人真的还挺多的!
桑家世代经商所以也有钱,但只是有钱没啥文化。他父亲掌家的时候,也不知道与人做生意时受了什么打击,突然觉得有文化很重要。
为了方便家中子侄读书,桑家就有了自己的学堂。因为请的是名师,就有很多学子慕名过来借读。桑父觉得自家孩子能认识一些读书人也是好事,就没有收过他们一文钱。
本来这是好事,可二十多年来光替别人家培养人才了,还出了一个探花就是桓轻舟。桑家学堂倒是远近闻名了,可自家没一个孩子是读书的料,学历最高的是秀才陆清和。
桑落在自家学堂也是读了十多年的书,但上课时男女同学之间是隔了一道屏风的,相互看不见。虽然下学时偶尔能碰到男同学,但绝对不可能说话。
所以,这个他乡遇故知,还真是有点儿莫名其妙。
“故知?桓大人,咱俩在桑家读书时,有交流过吗?”桑落在原主的记忆中是没搜到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原主给忘记了。
桓轻舟的眼神有些受伤,无奈地笑了一下:“是我唐突了。”
石壁上的诗词唱和,她忘记了。不谋而合的论辩观点,她忘记了。每日书桌上那一支鲜花她也忘记了,他记得她看到花时是欢喜的。
桑落看着他那眼神忽然愣了一愣,他好像没有想报当年拒婚之仇的意思。难不成是她想多了?
人家如今是京中大官,日子过得不知道多滋润,或许压根就不介意当年被拒婚之事。她还在这儿自作多情以为人家没放下!
咦!真丢脸!
刚还刻意强调她不后悔嫁给陆槐序,人家压根就没有问好吗?真有点儿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人家或许就是看在曾经在桑家读过书,她算个熟人。见曾经桑家的掌上明珠落到如此境地,有点儿同情。
两人面对面站着,桑落一直低着头不作声,也不敢看桓轻舟。真是尴尬得能扣出三室一厅来!
许久之后,桓轻舟才说:“走吧!”
桑落仍旧没作声,只是继续跟着桓轻舟往驿站的方向走。
夕阳西下,天色渐暗,天边最后一抹酡红也渐渐隐去。一路二人再无交流,各怀心事。桑落始终走在他的右后侧,保持着一臂的距离。
桑落回到驿站时,已夜幕降临。四个孩子都在驿站门口等着她,见她平安回来他们才放心。
“娘,您怎么才回来?没事吧!”陆清和关切地问。
“没事!就是桓大人初来仙河不识路,我送他回驿站!”桑落回答得无比自然,然后介绍,“这位就是朝廷派过来的抗疫官员桓大人。”
四人便都朝桓轻舟行礼。
“免礼,不必客气!我曾在你们外祖的学堂读过书,跟你们舅舅是同窗。论起来你们该叫我一声舅舅!”
桓轻舟打量着面前的四个晚辈,这就是桑落的四个孩子?不错,都很知礼。
“那梅儿以后就叫您桓舅舅!”陆梅见连忙应了一声,一双眼睛笑成了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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