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爷!你可回来了呜呜呜……”
杨姨娘刚搬起茶壶砸完,一抬头就看见了站在厅门口的陆天尧。
凶猛的表情猛地一呆,随即委屈地哭着朝陆天尧扑过去。
陆天尧侧身避过,抬脚朝里走去。
看着一地狼籍,饶是已经听说过这边的情况,亲眼见到时,还是气得捏紧了拳头。
“伯爷……我的头好痛呜呜呜……”
觉察到他的怒气,杨姨娘立刻诉说委屈,双手捂着头蹲了下去,哭了个肝肠寸断。
“我的病一直不见好,那个女医没本事,大小姐又不肯请曲郎中来瞧。”
“我让院中婆子去求大小姐开恩,大小姐却让周管家来训斥了我一顿。”
“我不敢再求,每日里只能强忍着头痛,就怕伯爷再不回来,要见不着了呜呜呜……”
一如陆微雨预料,杨姨娘告状真是一刻也等不得。
哪怕才刚摔过东西,此时就像一个风吹能倒的病美人。
可惜,她神情憔悴、梳好的发髻也因刚才摔东西而松散零乱,一支红宝石小步摇都快掉落了。
陆天尧眉头深锁,不敢相信自己这些年宠爱的女人,还有这粗鄙的一面。
过往也不是不知她的贪婪狡诈、野心勃勃。
只要不越嫡房的底线,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配合做那个“宠妾灭妻”的形象。
不是他心性如此,而是他娶的是将军府嫡女。
怕皇上忌惮两府联姻,祖父说时常做出两府关系一般的姿态,会保万全。
原本他不信,虽纳了妾但仍是最宠爱夫人。
直到夫人生下铮儿之后,身体一年不如一年。
每到入冬就病榻难起,随时能熬不过冬的趋势。
曲爷爷诊出病灶是毒,才让他不得不慎重起来。
此后,他似乎更加偏心了,慢慢也成了习惯。
仿佛杨姨娘野心勃勃是很正常的事情,直到微雨落湖、杨姨娘将手伸进了清风院。
之后激怒了夫人,便也想借着微雨掌家的时机整顿后院。
内宅的事情他不便出手,嫡女代病母掌家,反而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微雨进退有度,表现很好。
再看杨氏,因为他的禁足令而无法出门去找微雨吵架。
如今禁足期限已过还没有出门。
恐怕打着装病受苦的幌子、等着他回来就好告状的主意。
“郎中说你的风寒早已好了。”
陆天尧转开嫌弃的目光,语气有些嘲讽。
“你若坚持自己有病,想要吃什么药不妨开个单子,让人去拾了药来随便你吃,砸东西作甚。”
“我……”杨姨娘没想到陆天尧会这么说,张口欲辩时,陆天尧却转身往外走。
厅上椅子东倒西歪,屋里更是杂乱不堪,看着就烦。
他也懒得再待下去。
在这里听一个别有居心的妇人与他唠叨有多委屈?
明明是她在找微雨的麻烦。
找微雨的麻烦就是找夫人的麻烦。
昨晚夫人说得对,太过偏宠一人,只会滋长一些有野心的人不应该滋生的想法。
凭白给自己惹事,添许多麻烦。
“伯爷,人家是真的头疼……夫君!”
看他要走,杨姨娘顾不上地面的残物弄伤,扑过来抱住陆天尧的脚,声音哽咽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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