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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氏见状,马上朝大牛二狗三蛋眨眼。
三兄弟会意,也跟着上了牛车。
包氏一看,三个娘家侄子都上车了?
她顿时发愁。
她只有一两银子啊!
听说上私塾,一人半年,就得交二两银。
包氏期期艾艾的看着季婈。
“季婈,你能帮大牛他们,把费用交了吗?”
于氏闻言,脸上神情。顿时满意得很!
季婈看着包氏,嘴角噙着浅笑,缓缓点头。
“你答应了?”包氏惊喜,压在她心中无形的大石,瞬间消失。
季婈问:“那二嫂什么时候还?”
还?
包氏呆住。
谢显华在一旁肃着脸点头:“我们分家了,二嫂。”
于氏闻言,当即一把攥住包氏的手,哀戚戚的问。
“你就忍心你的亲侄子,去不了私塾?”
包氏双唇嗫喏,一时没了主意。
季婈叹息一声,再不忍逼包氏,想要改变一个人固有的认知。
不能一蹴而就啊……
她拍拍谢显华:“走吧。”
谢显华嘴角微勾,这丫头啊,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摇摇头,甩动牛绳。
牛车慢悠悠地,朝汾通县的方向前行。
谢显华看了眼,在牛车上打闹的大牛等人,小声问季婈。
“真帮他们出银子?”
季婈闻言,当即俏皮地,朝谢显华眨眨眼。
“我打听好了,我们去的私塾,叫明伦私塾。”
明伦私塾?
谢显华眼底流光划过,笑意顿时从眼尾溢出。
明伦私塾,可不是那么好进的。
除了收费贵不说,先生收学生,还要看眼缘。
非诚实守信者不收。
非正直谦虚者不收。
非坚强执着者不收。
不过即使明伦私塾规矩多,还是有很多人,挤破脑袋也要进明伦私塾。
说到明伦私塾,不得不提一人。
创办明伦私塾的——沈秀才。
现年不惑的沈秀才,可是个风流人物。
沈秀才从小饱读经书,六岁乡试考了个第一,得了解元的名头。
六岁的解元秀才!
完全可以傲视,整个焱昌国。
大家一致认为,以沈秀才的才学,以后状元都不在话下。
却不曾想,沈秀才考乡试时,还没进考场,突然高烧不醒。
等他醒了,人家已经考完了。
沈秀才只能再等三年,反正他年纪还小。
三年后沈秀才,再次赴考。
哪知道,路上走着走着,突然掉进一个深坑里,摔断了腿。
这一耽误,沈秀才又不得不,再等三年。
又三年后,沈秀才再赴考场。
没进考场前,那是小心小心,再小心。
这一次他终于如愿,进了考场。
沈秀才信心满满的挥毫泼墨,认为案首对自己来说,简直信手拈来。
结果,快要到交卷时……
突然,他身后的墙头上,一块砖头莫名其妙砸下来。
砖头砸破了沈秀才的头,卷面也因血渍浸染,成了废纸。
沈秀才一惊一气之下,当场晕了,被人抬出了考场。
最后在场考官,看过沈秀才卷子。
沈秀才的笔力含意深远,内容渊博,文辞美妙!
给他一个案首都不为过。
可惜……
沈秀才这次醒了后,认定自己与考场犯冲,也绝了走仕途的念头。
不久后,沈秀才在汾通县,开了家明伦私塾。
汾通县的私塾不少。
明伦私塾开设后,却没招到生源。
大家皆认为沈秀才,在仕途上霉照顶。
所有人都怕跟沈秀才学久后,身上也沾了沈秀才的霉运,跟考场犯冲!
最后沈秀才一气之下,干脆挑了几个家境贫寒的学生,免费教。
来年他马不停蹄的,赶几个学生下场。
什么都不懂的穷家子,学一年,就能考上童生?
无人不笑话沈秀才。
可看笑话的人,很快被打脸。
五个明伦私塾的学生,横扫童试廪生名额!
明伦私塾一鸣惊人!
众人疯狂了!
家里有孩子的,争相往明伦私塾送。
明伦私塾的门槛,在急短的时间内,生生被人磨凹。
那盛况可以写进县志了。
沈秀才却一律拒之门外。
并列出一二三不收的条件来。
谢显华自从决定,走读书谋功名这条路开始。
他对明伦私塾,便神往得不得了!
一个时辰后。
谢显华赶着牛车,停在明伦私塾门前。
入眼是一座雅致的,小四合院。
暗红色的两扇大门,微微开着,隐隐传来院中童子的读书声。
季婈拾级而上。
她推大门,便见到院中摆放着,整齐排列着二十几张小桌。
地上铺着席子,席子上,扎着总角的小童.
小童们正摇头晃脑,跟着一位中年男子背诵。
中年男子,穿着本白水墨袍子,带着书生帽,留着美髯。
举手投足间,无不温文尔雅。
“你找谁?”
中年男子终于发现季婈,温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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