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小刀调到缉盗司之事,李北海并没有为难。
一来总捕头诸葛贤余发话,他不敢不听,二来有了薛应雄这个关系,借李北海十个胆子,他也不敢阻拦。
“范老弟是做大事的人,在我们提牢司做个杂役,确实屈才了。老弟刚来京城,用银子的地方甚多,要是花钱办事用银子,你尽管开口,老哥我多了拿不出来,万儿八千两还是有的。”
范小刀道:“那怎么好意思!”
李北海道:“都是兄弟。将来老弟发达了,别忘了拉老哥一把就是。”
几日之前,李北海对他还是冷眼相看,只因为他结识了几个权贵,便教他前倨后恭。这种变化,让范小刀觉得很不舒服,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虚与委蛇道:“李大人抬举我了,我只是借调,一号房送饭之事,总捕头让我兼着哩。”
范小刀来到天子一号房,跟一枝花说了调岗之事,一枝花倒也没有多说。
这段时间,范小刀与一枝花相处倒也默契,他闲暇时便来找他聊天,一枝花学识渊博,武功高强,一些见解有独到之处,对付拓跋白死缠烂打的办法,也是在一枝花的启发下想出的。
“我在这里住不了太久了,你去缉盗司事务繁忙,闲来无事,来找我聊天便是。遇到破不了的案子,难题,尽管来找我。”
范小刀问:“前辈,你这是要打算越狱?”
一枝花没好气道:“天下之大,我能去哪儿?”
问起了孙梦舞那封密信之事,一枝花表示还需要一段时间,毕竟破译这种事,没有暗本对应,本就是碰运气,纵然一枝花天资过人,要破译他也需要时间。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范小刀、牛大富与其他几个新来的捕快,被送到了国子监进行培训,这是六扇门与国子监联合办的短期培训学院,毕竟初来乍到,要想尽快进入状态,得需要知识武装自己。
学习的主要内容也很简单,一是大明律,六扇门是衙门,是执法机构,要执行公差,得做到有法可依,二是六扇门办案的一些基本流程,对他们这些新手来说,必不可缺,三则邀请了一些资历老的捕快讲述办案的技巧以及一些案例。当然,也少不了国子监那些老学究们说什么圣人之言。
最枯燥莫过于这些圣人言。
范小刀山贼出身,读书识字用得也不是什么四书五经,当年杨青教他识字,开蒙用得是一本拳经,后来又弄了些灯草和尚、痴婆子传等不入流的话本,至于圣人之言,天生有些排斥,加之那些老先生们讲得又枯燥乏味,听得满头雾水。
相反的,枯燥的大明律他却读得津津有味。
一来了解大明律法,将来在六扇门办事,让他有所依据;二来,就算当不成捕快,将来回到山寨,做一个知法懂法再犯法的山大王,可以让山寨业务少走一些弯路;三来嘛,也是为了寻找商机,他发现所有能赚大钱的买卖,都写在大明律法之中,有这个机会充实自己,何乐不为?
最有趣的是案例课,授课之人姓周名进,已是花甲之年,当了一辈子捕快,前后经历了四任总捕头,介绍时称之为六扇门的活化石。据说他进入六扇门时比诸葛贤余还要早,据说他业务能力突出,当年也曾办了一些大案,后来因为没有处理好与上峰的关系,加之又不懂得变通,最终一直没有升迁。眼见没几年退休,门内无法安置他,就给他委派了一个培训新捕快的活儿。
这个老头,话多又爱倚老卖老,教训起人来,也丝毫不留情面。
“老子在六扇门当了一辈子捕快,算是行走的教科书。要想在衙门里混得风生水起,我的话要奉为金科玉律,牢牢记在心上,既能保升迁,又能保你发财,关键时刻,可以救你一命!”
牛大富举手道:“管用吗?”
周进道:“当然。”
“我有一事不解,既然你的话这么管用,怎么你混了一辈子,至今仍是个捕快?”
这句话直击要害,众人轰然大笑。
周进脸一阵青、一阵红,摆手道:“你们懂什么,我要想升官,不过是分分钟的事?当年朝廷还想让我当总捕头来着,被我严词拒绝了,要不然哪里还有诸葛贤余的份儿?”
“有这等好事?”
周进道:“你质疑我?”
牛大富道:“您不是说过,大胆吹牛,小心求证吗!”
周进拎着牛大富,一把扔到了门外,“滚出去,以后老子授课,你不用上了。”回到屋内,他继续道,“今日讲述我们六扇门办案的流程,分为立案、调查、取证、缉捕……”
“你们要记住,身为捕快办事,一切以六扇门章程行事,依大明律行事,讲究程序正义和结果正义。”
范小刀也举手问,“我有个疑问。”
“说。”
“说到程序正义和结果正义,比如我们明知一个人犯法,却找不到相关的证据,或者找到的证据,是以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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