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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章 合则两利(第1页/共2页)

看着冰中脸色苍白、奄奄一息的青年,吴亘和莫信如恶狼看到羔羊般,脸现奸笑。在苦寒中等了三天,终是将此人拿下,竟然还是个私盐贩子,这可是黑吃黑的大好机会。

从屋中取了一壶温水,吴亘浇在青年头上。

啊嚏,青年打了一个喷嚏,醒了过来。此人身体倒是颇为结实,被吴亘和莫信如此折腾,竟然这么快就缓了过来。

“小子,你胆敢偷袭官军,擅闯关卡,可是犯了死罪,胆子不小啊。”吴亘双手抱着从关城中带回的断刀,慢条斯理说道。

青年怒目而视,一言不发。

“不对,按着赵国律法,倒是可以不死。”旁边的莫信突然出声反驳。

“难不成还有其它法子,还请莫兄指教。毕竟此人看着年轻,死了也是可惜。”吴亘满脸好奇,一副求知若渴模样。

“可施腐刑。”莫信斩钉截铁说道,“有些贵人家里需要阉人服侍,所以便定下了这一条。如此一来,倒是不用殒命,只是绝了后嗣。”

吴亘有些怜悯的看了一眼青年,手指从断刃划过,“倒也是,好死不如赖活着,阁下你看选哪条路。”

眼见青年不搭理自己,吴亘叹口气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阁下不好抉择,那我便越俎代庖,选腐刑吧。老莫,搭把手,将其下身坚冰用水融开,我好用刑。”

莫信起身端了一盆热水,准备泼在青年身上。

眼见二人真要动手,青年额头青筋暴起,大声喝道:“两个小人,要杀便杀,何必如此折辱于我。再过十八年,爷爷又是一条好汉。”

吴亘围绕着青年上下打量,唏嘘道:“如此精壮男儿,父母是花了多少心血养大,却要就此阴阳相隔,白发人送黑发人,怎个惨字了得。

你死倒不打紧,家中高堂无人依靠,遭人欺凌,家产尽被夺去,岂不可怜。”

青年喉咙动了两下,脸上露出犹豫之色。

吴亘与莫信相互使了个眼色,莫信蹲在青年面前,“这位小哥,切勿凭着一股莽劲就轻言生死。

你死倒是简单,一刀了事,家中可是安排好了。不说别的,看你年纪也不像是成婚之人,如此死去,家中绝后,列祖列宗泉下有知,岂不是要责怪你绝后之罪,死后相见也要被先人骂的。”

青年听了,半晌不言,吴亘和莫信并不催促。

“那你们如何才能放过我?”思索半天后,青年嗫嚅道,脸色颇为难看。

“咳咳。”吴亘与对莫信对视一眼,面露喜色,“这位兄台,想来从事的是私盐买卖,不知是何地人氏。”

“我叫宝象,乃定远城桑木乡人氏,因着家中贫寒,不得以才打起了私盐的主意。”既然已经服软,青年倒是不再扭捏,通通吐了出来。

“那这贩卖私盐利润如何,值的兄台雪夜冒险翻越荒岭。”吴亘蹲了下来,摩挲着自己并不存在的胡须。

“呵呵。”青年笑了起来,这二人磨叽半天,却是在这里等着自己。

宝象看着憨直,却也不是傻子,这二人一个白脸一个红脸,相互捧哏,为的就是求财。

“将我放下,我自然告诉你等,否则免谈。”宝象直起脖子,微微闭眼,一副爱乍样乍样的表情。

吴亘莞尔,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放你也不是不可能,不过呢,当前只能将你身上的冰去掉,绳子我等可不敢解下。大家都是聪明人,想必兄台也能理解。”

“可。”宝象干脆答道,赤身冻于冰中,饶是自己多年习练家传武学,时辰一长也是受不了。

吴亘与莫信将宝象抬入屋中,点亮炉火,渐渐的,宝象身上一层冰甲融化,露出壮实的身躯。

吴亘将一杯热酒送到宝象口中,待其咽下后又将军中的皮衣盖在其身上。

“我这私盐赚的是辛苦钱,一趟不过五两银子。说吧,你二人想干什么。”眼见身体暖和起来,这二人也不像有什么歹意,宝象开口问道。

吴亘笑眯眯坐在对方面前,“宝象兄弟可曾想过,你偷偷摸摸贩卖这些盐,辛苦不说,还时时担惊受怕。

不如这样,我与你通关方便,还提供马儿以作运具,收益七三分成如何,我七你三。”

宝象眼睛一翻,“你当我是傻子,我辛辛苦苦贩盐,却要凭空被你拿去七成,世上哪里有这样的冤大头。”

吴亘并不着急,伸了拿了几根棍子过来当作算筹,苦口婆心道:“兄弟,做人要会算账,待小弟与你细细算来。

你偷运一袋只赚五两,而我提供驮马后,马儿一次可运三袋,加上你本身所携,四袋可赚二十两银子,你可分得六两,岂不是还多赚了一两。

况且,有我在荒冢岭驻守,你尽可放心通过,还少了一笔通关钱,岂不是你好我好的事情。”

宝象听了半天,死死盯着地上的算筹,猛然抬头看了一眼吴亘,又低头思量,最后终于说道:“六四开,我六你四。脚力钱不说,毕竟盐我是买的,尚需本钱。你坐在这里不出钱力,怎能拿大头。”

吴亘嘿嘿一乐,“宝象兄弟,如此就有些不仗义了,买卖一事,讲究的是长远,互利互惠。这样,我们彼此都让一些,五五开,如何,这可是我的底线。”

宝象嘟囔了几句,咬牙道:“可,五五开就五五开,快些将我放开。只是有一条,不得黑吃黑,把我捅出去。”

“那是自然,既然做了这买卖,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合则两利,分则两败。”吴亘边说边把手放在背后摆了摆,示意莫信做好应对准备,伸手将捆在宝象身上的荆棘松开。

莫信左看右看,这买卖就成了?拿军中的马入股,坐在屋中收钱?这可是比自己驭使老鼠偷钱来的容易多了。

宝象得了自由,活动一下筋骨,背后的双臂收回,“被你二人戏耍了一晚,肚中饥馁,不吃点利息,我心中总是不平。你干嘛?”转身怒目吴亘。

吴亘讪讪将手从宝象后背拿开,“不想宝象兄弟还有如此异术,竟然能成四臂之相,不知这多出来的两臂是真是假。”

“用你管。”

“好好好,不管,既然合伙做事,自然少不了请兄弟吃顿酒。”

三人坐在桌前,温了些酒,取出干肉,连吃边聊,相互打探着彼此底细。

很快,吴亘就摸清了宝象的底数。

宝象家中原本是中人,其父曾是一名武将。但因着一场变故,全家却是被贬为庶人。宝象十岁的时候,父亲郁郁离世,只留下宝象与其母亲艰辛度日。

为了补贴生计,年岁大些,宝象便干起了贩卖私盐的行当。要知道盐铁二物,皆是国之重器。贩盐获利颇丰,却也是掉脑袋的行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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