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皎,寒风飒飒。
破烂的船只孤独地在海面上随着波浪摇摆着。船内却陷入了死一般寂静。
林轶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她刚刚就应该把这个家伙扔到海里去,也不至于现在这样进退两难。
林轶悄悄扭头瞅了琴酒一眼,半明半昧间那双幽绿色的瞳孔像是野狼的眸子正紧紧盯着自己的猎物,凶狠得仿佛要将其啃食殆尽。脸上却波澜不惊,没有一丝表情,看起来就好像他真的就只是在认真给自己处理伤口。
……是错觉吗?
林轶慢慢转过头去,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酒精带来的刺痛感,与粗粝的手掌不经意间触碰带来的痒意交织在一起,令林轶心里生出一种难以言喻地古怪与不适。
她强忍着将背后的男人一掌拍飞地冲动,身体始终保持着紧绷地状态。
“放松。”琴酒使劲按住林轶,用力将扎的最深的也是最后一块弹片取出。涓涓细流般鲜红的血液瞬间从肩胛骨处的伤口涌出,像是油彩在洁白的画布上蜿蜒流淌。
琴酒心里突然涌出一种冲动,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一件危险的事情。他的目光专注而深邃,仿佛被蛊惑般紧紧地盯着眼前的鲜红。
第一次,他忽略掉所有潜在的危机,身体快过大脑的判断,只听从本能行事。
他低头,轻轻地舔舐林轶的伤口,鲜红的血液滋润了他干涸的喉咙,仿佛灵魂也得到了安抚。他的口腔里充斥着血液的铁锈味,隐约间却好像夹杂着一股清甜的滋味。
他贪婪地吮吸着血液,像是吸血鬼般不断地汲取着可口的食物。手掌下意识地用力按住林轶,雪白的肌肤上被按出了红色印痕,像是雪地里零落的山茶花,妖艳而凄美。
林轶此时的大脑已经是一片空白。在琴酒按住她的时候,她就感觉不对劲,紧接着,就感觉到一个温软又带着一丝冰凉的东西触碰到了她的伤口上。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肌肤上,伤口被人慢慢舔舐着,让林轶想起小时候被野狼舔过脸颊那种糙粒感,不同的是却又带着阵阵地刺痛与暖意。
慢慢地,舔舐变成了啃咬,背后的人凶狠贪婪地仿佛想要将她整个人吞噬殆尽。
过度流失的血液带来的眩晕感终于把林轶被震飞到天外的理智给拽了回来。
林轶咬了咬牙,很想给背后这个狗东西一个过肩摔,奈何船上空间不够。她只能抄起旁边不知道有什么用的铁棍,准备狠狠地给这个家伙一闷棍。
棍子即将落到琴酒头上的时候,他却突然陷入了昏迷,滑落到地上,幸运地躲开了这致命一击。
差一点棍子就收不住了打到自己肩膀上的林轶:……I'mfine,fuckyou!!!
林轶一脸木然地盯着眼前这个狗男人,然后,一脚把他踢到船舱外。
她大概猜到了原因。即使自己动不了灵力,但是血液里残留着的灵气对于一些灵觉卓然的人来说,就像是一道美味佳肴。更何况还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身体想要复原的本能促使他本能地想要汲取血液供其疗伤。
这种人一万个里面也不一定能找出一个,偏偏被自己碰上了。
“好心”救人·失血过多·差一口气就凉了的林轶感觉身心都遭受了一万点暴击。
即使知道地上的这个人可能并不是故意的,但是林轶可不在乎这些。
妥妥是迁怒对方的林轶再次猛踢了地上这个导致自己更加虚弱的罪魁祸首一脚,致使对方与寒风的接触面积更大了。
真是会挑时候啊,刚才自己给他治伤的时候怎么不这样啊,那样的话自己顺手就给他一刀了。
咋滴,这玩意还有求生欲?优先保证主体存活再发作?还是说这个狗男人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放大了这种贪欲?
林轶神情扭曲了一瞬,随机恢复一脸面无表情的冷漠模样。
好像自己一遇到这个人,她冷漠的心境总是会被一次次打破,真是个灾星!
用冻僵的手给自己包扎好未处理完的伤口,林轶拽着保暖毯挪到一个角落,靠着船壁闭上眼睛。
一遇到这个家伙就没好事,还是离他远点。
至于在甲板上会不会被冻死?
呵呵,喝了她的血,正处于深度昏迷来恢复伤口的人怎么可能会被一点点寒冷打败呢?是吧?
林轶裹了裹温暖的毯子。
死了也不管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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