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凉如水,玉钩挂在广阔的楚天边,楚桓一点一点拖着沉重的花盆,只要通过这条廊,把它拖到柴房里,就能先藏起来。
柴房里装着许多东西,譬如阿姐用过一次的面巾,阿姐绣衣服时用的绣花针,或是阿姐掉在床下的几根头发,他还收集了阿姐屋子里的灰尘……
满满当当的东西,都是他熬了无数个夜“收集”来的,都是他日思夜想的东西。
他要把蓝府里属于阿姐的东西全部带走。趁阿姐不记得前世的恩怨,把属于两人的东西都带到阿姐的身边。
当然,还有最最最重要的他
耳畔传来一片蛙声,由远及近。
廊道的一侧便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湖,湖水挺深,从前蓝元昼为了戏弄蓝韫宜,还当着几个狐朋狗友的面,把她推下去过……
楚桓回忆着前世蓝韫宜对他说的事情,缓缓垂下了晦暗的眸子。
还未等他在心里骂上几句,便听见身后传来了踉跄的脚步声。
他谨慎的转过头,用不大的身子小心翼翼的遮住了那盆栀子花,来的原来是蓝元昼。
蓝元昼脚步踉跄,整个人东倒西歪的,手里还提着个酒壶,他烂醉如泥的走了几步,壶里的酒便撒的满地都是。
楚桓不理他,继续把这盆花往前挪。
“站住!小兔崽子,你的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蓝元昼大声的叫住了他,两颊酡红。
他步子一迈便挡在了楚桓的身前:“偷花?你何时学会偷东西了?我们这府里除了那个……那个蓝韫宜,竟还多了一个小贼?这是蓝韫宜教你做的?”
楚桓吃力的抬着头看他,扑通扑通的心脏悬到了嗓子眼。
把他推下去!推下去!
余光瞥见那平静的湖水,恶魔一般的念头在他心间疯狂叫嚣着。
“走!送官!我要把你送官!还有那蓝韫宜,都送官!凭什么不理我?蓝韫宜,翅膀硬了是吧?我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蓝元昼也不知道在发什么疯,没醉时便日日嚷嚷着蓝韫宜是个克星,有他在一日,便永世不许蓝韫宜回府,甚至还筹谋着要叫上几个兄弟去砸了蓝韫宜未开业的铺子。
而等他醉了,便开始发起酒疯,嘴里骂骂咧咧念着蓝韫宜的名字,喝酒时骂她,回家时骂她,看见个府里的丫鬟,也要对着她骂蓝韫宜,仿佛这样就能把她骂回来。
“死了娘的丫头,还容不得被我骂几句了?这都是她该的!”
他骂的畅快,一脚就踹倒了地上的花盆。那盆花在地上滚了滚,花盆也裂成了几瓣。
楚桓看着地上的碎片,呼吸一窒,怒火顿时从胸腔燃起。
他抬着头,阴鸷的眼神如同鬼魅,死死的盯着蓝元昼。
推下去!推下去!让他尝尝阿姐尝过的滋味!
“老子就是要揍她!贱命一条!”
他盯着蓝元昼开开合合的嘴,顿时什么都不愿多想了,楚桓见着四周没人,便毫不犹豫的伸出了手:“送官?我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
他使出浑身的力气往蓝元昼的身上一推,蓝元昼本就醉着酒,身子猝不及防的一倒,便坠入了湖里。
楚桓急忙挪着花盆跑路,也顾不得地上的几片碎瓷片。
骤然的失重感让蓝元昼连酒都醒了大半,他在湖里扑腾来扑腾去,他在湖里沉浮,想要呼救却又被呛了好几口水。
虽是夏夜,人掉到了水里,便会觉得浑身泛着摄骨的凉,似乎要冷到骨子里去,大脑里的空气被湖水挤了出去,他的大脑一片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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