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具尸体位于左侧的角落,作盘腿掐诀之姿,脸部缺了半边,乍一看甚是吓人,但仔细端详就会发现,在其干瘪的脸皮下,仿佛仍能看见一副双目逼视前方,咬牙忍受巨大痛苦的凛然表情。
沧海正蹲在旁边研究他的腰间位置,道:“这人没有那种腰饰,也没有明侍的牌子,不知是敌是友。”
濯风还未答话,子汝走到那具端端正正地盘坐着的尸体前,纳头便拜。沧海懵然道:“子汝姑娘,这是……”
子汝三拜之后,方才起身,道:“这人所掐的指决是我天玑门的幻月诀,幻月诀乃独门奥术,因此他定是我的师长无疑。”
沧海肃然起敬,道:“原来是子汝姑娘的同门,失礼了。”
子汝边走边顾目四望,似在查找什么,随后在塔的另一边停下来。那里也有一具盘坐的干尸,一样保持着掐指的姿势。只是胸部被一把剑透过,剑身兀自卡在肋骨之间。
子汝稍作停留,又走到其斜角位置,那里却没有盘坐的干尸,只有一个土坑和后面散落的几块骸骨。
沧海看那三个位置各居一角,遥遥相对,正好形成正三角的三个角点,多少有些恍然,道:“这也是一个阵法。”
子汝颔首道:“此乃三星一斗幻月阵,身在阵中之人会陷入各种幻境,或刀山,或火海,或拆皮,或抽髓,痛不欲生,最终令中术者神智溃乱,甚至导致自相残杀。”
沧海道:“难怪这些人死状各有不同。”
子汝道:“只是此阵法需要有人镇守三星阵眼,一旦发动,镇守之人绝不能有一丝的分神移位。被困于阵中的人固然会陷入幻境,但打出来的术法是不受阵法限制的,混乱之中,有几率会击到镇守人的位置。”
沧海道:“如此强大的阵法,镇守的位置竟然没有防护措施?”
子汝道:“原本自然是有的。不过……”蹲下摩挲了几下脚边的土坑,道:“我猜想是由于围困的敌人太多,幻月阵的攻击力不足以杀死他们,因此镇守人将防护的力量转移到了攻击上。”
濯风叹了口气,道:“如此一来,尽管增强了攻击力,防御却难免大大削弱,镇守人的风险就高得很了。”
子汝道:“濯风哥哥说的没错。这个位置的前辈便首当其冲,被术法打个正着,连全尸都没留下。三星位失其一,阵法相当于破了一半。其余两个位置的前辈为了维持阵法的推动,一个被砍掉半边脸,一个被剑穿胸而过,直到死亡仍坚守其位,毫不动摇,这股毅力,着实令人生畏。”
沧海感慨道:“令人生畏,亦令人生敬。可见先人们为了守卫皇城,付出了何等巨大的代价。若非此次亲临现场,单凭着以前的道听途说,那刻骨铭心的仇恨和悲壮,我等后辈又岂能感同身受。”
濯风道:“沧海兄弟此言,甚入我心。我生于皇城,长于皇城,昔年保卫大战之壮烈,金凉国之残暴,师长们屡有教诲。但千言万语,远不及今日亲眼一见来得深刻。”
三人在尸堆中流连甚久,本有心将那几位前辈好生安葬,但看着他们死后仍一身凛然正气的样子,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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