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沐遥瞥了他一眼,眼中不再有愤怒,余下的只有冷淡。
“我说了,受伤的人是我,我没有做错什么。”她平静道。
“如果我真的做错了——那按照这个逻辑来讲,我被人拧脚踝的时候就得忍着不动手,就得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把我的脚踝拧断都不能反抗,不然就叫‘做错了’?”她发出一声冷笑。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现在的法律可以重写了。”
“所以,我不会道歉的,除非你母亲先对我道歉。”
她不想对着殷宵的脸,又转了一下身子,这次不小心动到了受伤的脚踝,疼得龇牙咧嘴的。
殷宵顺着她的动作看了过去,一下子就看到她缠着纱布的脚踝。
那脚踝和他晚上临走前相比,竟然肿了一大圈,明显是经历了二次受伤,他心里咯噔一下。
“你的脚……”怎么弄得?
他说到一半,突然想起温沐遥刚才的控诉。
温沐遥刚才说他母亲拧她受伤的脚踝,几乎要把她的脚踝拧断,她才会不停地拍打他母亲。
而且一开始她拍的是手臂,后来不知怎的不小心拍到了脸。
那一瞬间,他心里涌上来一种类似于愧疚、悔恨的情绪。
“叮铃!”
他连忙按了铃,把医生叫了过来。
医生一圈圈地拆开纱布,她的脚踝被解放了出来,暴露在大家眼中,那肿胀的弧度和狰狞的青紫色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你这是怎么了,被谁拧的啊?”医生皱眉道。
这人为痕迹实在是太明显了,他问道:“需要帮你报警吗?”
“不用。”温沐遥抹了抹眼角的泪。
医生正在给她的脚踝上药,实在是太疼了,和刀割一样的疼,都把她疼哭了。
“吧嗒。”
有一滴泪砸落到了床单上,殷宵觉得那眼泪简直和砸在了他心窝里一样,他心里酸酸涨涨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情绪。
“行了,还好没伤到骨头,但你二次受伤了,得卧床休息个七八天的,这几天先不要下地走动啊。”
医生收拾完东西就离开了,砰的一声关上门后,病房再次安静了下来。
殷宵转过头,盯着殷夫人道:“刚才你想拧断她的脚踝?”
最开始温沐遥控诉的时候,他还以为温沐遥夸大其词了,他母亲只是掐了她一下而已,没有“要拧断”那么严重。
可刚才看到她脚踝的状况,他才明白,温沐遥一点都没有夸张。
他母亲是真的是下了狠手。
就和那些年打他时一样。
可奇怪的是,以前母亲打他的时候,他会觉得疼,会委屈难过,会心疼母亲得了精神病,可从未对母亲有过任何的埋怨。
但刚才看到温沐遥的脚踝时,他真的对母亲生出了一股巨大的埋怨,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
“你这是在质问我吗?你打算站到那个小贱人那边去?”殷夫人咬紧了牙关,目光一片凛然。
“母亲这是承认了?你真的想把她的脚踝拧断?”殷宵目光阴鸷。
“你这是什么态度!”
层层怒火翻涌而上,殷夫人死死地盯着殷宵,连拳头都握紧了。
刚才殷宵明明还是站在她这一边的,怎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又站到温沐遥那边去了?
她指着自己的脸,愤怒道:“你难道忘了吗,刚才那个小贱人打了我,打得还是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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