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旧道场的木质地板上,一声声稚嫩少年的喘息在回荡着。
不断流落的汗水滴落在陈木的地板之上,那是汗水,正是他努力的证明。
不要单单只是手臂用力,腰部,腹部都要同时用力,把你的全身都当做是剑的一部分。
一个苍老而又低沉的声音响起,这是久经沙场,经常大声下达指令的人所特有的嗓音,浑厚又粗糙。
是,爹!回应他的,是少年稚嫩的声音,那声音像是未经风雨打磨的花草一般纯粹。
说了多少遍了,在道场内,要叫我师父。说着,一记竹刀就朝着少年的屁股上打了下去。
少年发出哎呦一声的嚎叫,但挥舞剑的动作依旧没有停歇。
那位少年正是年轻时的剑鬼——纪士。
若说剑术的成长,是需要天赋的话,那很遗憾。
纪士只能通过努力来弥补自己天赋的不足。
若要继承剑鬼之名,不仅仅需要掌握传说级别的王级防御魔法浮萍衣,更要有过人的剑技。
不然,只有盾没有矛的战士就只有挨打的份。没有攻击手段的话,不管你的盾再坚固,也无济于事。
万幸的是,纪士在魔量方面的造诣要远高于剑术,年纪轻轻的他,早已能使出王级魔法浮萍衣。
停,纪士,剑术就先练到这里吧。老剑鬼拄着拐,一瘸一拐的走进道场嘎子作响的地板上。
是,师父!道场中回荡着纪士响亮的回答,他练剑以练的汗流浃背,可还能用这么洪亮的声音回应,代表着他的气力还没有耗尽吧。
接下来,展开一下浮萍衣给我看看。老剑鬼下了新的命令。
纪士就像是听到长官发令的士兵一样,即使再想休息,依旧以命令为先。
他在口中念出魔法吟唱,漫长的咒语在他的嘴中流出,即使他的舌头动的再快,念完全部的吟唱总要花些时间。
太慢了,纪士,若你的对手是我的话,你吟唱的时间内,已经死了好几十次了。
等老剑鬼说完,纪士的浮萍衣才在身上完全展开,绿色的法阵覆盖到了全身的每一个角落,随后消散,只留下翠绿色的荧光。
你必须要学会无吟唱魔法才行,熟练到一定程度的话,你也能像我一样做到的。
说着,老剑鬼的身上也泛起了荧光,而他发动的魔法,没用使用一句吟唱。
不对,虽说两人使用的都是同为王级的魔法,但有着本质的区别。
不仅仅是有无吟唱这种无关紧要的小细节,老剑鬼的浮萍衣竟然像是坏掉了都灯泡一样,只闪耀了一下后,变没了光亮。
来,纪士,攻击我。
虽然是师父的命令,但纪士心中依旧有所顾虑。
但对方已经发动了浮萍衣,所以攻过去,到也无妨。
做足心理准备,为了获得师父的认可,他将竹刀对准了师父残障的左腿。
任何有基础知识的剑士都知道,最优的攻击,那便是攻其不备,攻击弱点。
纪士向剑鬼挥出了自己最强的一刀,也是最阴险的一刀。
他的刀身同他的身体一样萦绕着绿光,仿佛拥有着破风的加持一样,挥出了疾风般的一击。
但,纪士最强的一击,在即将触碰到剑鬼的一刻,被闪掉了。
刚刚还毫无反应的老剑鬼,在纪士的竹刀将要击中自己身体的那一刻冒出来浮萍衣的光芒。
仅一瞬,闪过纪士的来袭,像飘舞的落叶一样优雅。
随后,那荧光就像是熄灭了的篝火,不见了光亮。
剑鬼没有放过纪士挥空的动摇,用拐杖助力,拧动身躯,用自己坚硬的拳头朝纪士补上了一拳。
不过,纪士同样也浮萍衣的加护,这一击本该避过才是。
可就像是命运的安排一样,在剑鬼的拳头将要打在纪士身上的那一刻,纪士的浮萍衣,失去了光芒。
这正是剑鬼早已计算好的,浮萍衣对于魔力的需求巨大,他正是瞄准了纪士魔力不足以维持浮萍衣的这一刻。
这一拳就像是砸进木头的钉子一样,刚劲而有力,即使对待自己的儿子,剑鬼也不知留情二字该怎么写。
小子,你还是太嫩了,哪有人一直展开王级魔法的,你当自己的魔力是海洋里的水,取之不竭用之尽是吧。说完,剑鬼嘲笑起来。
该注入魔力的时候,就毫不留情的注入魔力,不该注入的时候,你就要像个公鸡一样,不拔一毛才行。
老剑鬼拄着拐,向着自己的浮萍衣内点点滴滴的输出着魔力。
使得他的身体就像是夜晚的萤火虫一样,忽亮忽暗的。
记住,魔力耗尽的那一刻,就是你殒命的那一刻,不要一直注入魔力。
说完,老剑鬼又朝着纪士的屁股来了一巴掌,像是要让他长长记性。
是,记住了师父!纪士大声的回应道。
可是,师父,你能将浮萍衣运用的得心应手
,那条腿,为什么还是断了。
这已经不知是纪士第几次问这个问题了。
每次问,老剑鬼的回答都是,等你赢过我,继承‘剑鬼’的名号,我就告诉你。
可今天,老剑鬼却不同以往,他拖着拄拐的左腿,脸上一副淡然的表情。
过了许久,他开口道,算了,我时日无多了,等不到你熟练掌握浮萍衣的那一刻了。
他冲着纪士摇了摇头,今天,就告诉你吧。
纪士的脸上,并没有对老剑鬼自讽时日无多这件事做出反应,因为他每天都会这样说一次,听的多了,也就习惯了。
他的脸上,反而充满了好奇,对能够冲破无敌的浮萍衣的事物的好奇。
老剑鬼拖拉着左腿,坐在一旁的椅子说,静静盯着纪士,缓了好久,他才说道,
那是帝级魔法——圣别。
纪士小小的惊呼了一声,这是他一次听闻到帝级魔法的存在。
那是在距今久远的战场上的故事,那是王国与王国之间的战争,不存在什么正义,只是单纯的杀戮。
战争,战争,战争什么都未曾改变,只有生命在不断逝去,唯一改变的是,他们屠戮的效率。
老剑鬼说着,合上了双眼,仿佛是不行在目击一遍当时的场景似的。
而回忆,就像是决堤的洪水一样向他涌现:
那是两个王国之间的战争——人类与精灵之间的战争。不幸的是,他们还将矮人王国也牵扯进了战争里。
虽然精灵这一种族有着魔法的优势,族群的人都天生有着浩大的魔量,但奈何,人口实在是过于稀少。
在人类王国人口数量的碾压面前,精灵王国变得像是路边微不足道的野草一样。
即使杀掉一个人类,另一个人类依旧会从别的地方冒出来。
精灵的魔力总有耗尽的时候,但人类的数量实在是过于冗杂,每个人都像是前仆后继,等着领死的敢死队一样。
最终,战争变成了消耗战,看是精灵的魔力先消尽,还是人类先死光。
当精灵王国内所有的精灵魔力耗尽的那一刻,便是他们的死期。
不知倒下了多少具尸体,不知耗尽了多少精灵的魔量,不知有多少家庭失去了丈夫或儿子。
那场战争,久攻不下,直至——我参战。
我的参战,让战局瞬间扭转,让战争的优势一面倒像人类一方。
有时,拥有强大的力量,也是一种罪过。
剑鬼之名为人类所追捧,却为精灵一族所厌恶。
在成为某一方阵营伙伴的同时,意味着成为某一方的敌人。
因为立场不同,朋友与敌人也不同。
每个人都怀揣着自己的正义,去斩断他人的正义。
战争,让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正确的,是正义的。
可自己所犯下的罪行,却是血淋淋的,无法改变的。
即使用再多美丽的言语去美化,将其冠以大义之名,事实总是不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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