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大楼里没啥人,走廊上只偶尔见到几个穿着病号服游魂似的家伙,他们似乎是出来打开水的。
医院很大,里面宛如一个迷宫。王大叔焦急的拽着二郎,从一个走廊转到另一个走廊,白白的长廊仿佛永远也没有尽头。
兜兜转转,最后停在了一间单人病房门前。有位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里面跨出来,瞧见王大叔进来了,冲他轻轻摆摆头。
当医生挪开白色身影时,二郎终于看清了病床上躺着的那个人。其实准确的说它不像是个人,更好似恐怖电影中所拍摄的那种木乃伊。
露在被单外的身体全被白布缠住了,只留下了两个黑洞洞的眼睛和一个深不见底的出气孔。
木乃伊似乎发现了二郎,它低低的怪叫一声。那不似人类的语言,更像是某种恶魔的吼叫。
二郎吓得头皮发麻,颤抖了一下,不由得缩起身子。
这不是父亲,绝对不是我父亲!
二郎使劲摇着头,拼命告诉自己:这是梦,是一场噩梦,自己要赶紧从梦中醒来!
快快过去呀。还愣着干嘛?王大叔一把扶住了他的肩膀,用力向前推了推。你爹好像有话想对你说。
二郎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挪到了病床前。他将头低下来,好使自己的耳朵能够贴近那个所谓父亲的出气孔。
有股热烘烘的气体从那孔洞里喷射出来,跟着窜出来一团含混不清的呓语。二郎只好又向前靠了靠,想弄清楚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耳垂已经能够感受到绷带那粗糙的布面,它坚硬而潮湿。鼻孔里尽是消毒药水与腐败的味道。他屏住呼吸,仔细侧耳聆听。
又一股热气喷出来。
二郎终于听清楚了,那具木乃伊原来在说: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去死吧!
他惊得往后腾腾腾倒退几步,突然双腿发软一屁股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怎么啦?咋回事?
王大叔伸手将二郎从地面上拉起来,试图令其站稳。但他像浑身没了骨头似的,怎么扶也立不住。
健康状态监护器滴滴滴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显示屏上原本不断起伏的心跳曲线,逐渐收窄最后被拉成一条直线。
木乃伊刚才抬起的手落下了,缠满布条的胳膊瘫软在雪白的床单上。
缠满绷带的头颅无力低垂着一动也不动,像是个被人遗弃的布偶玩具。
王大叔吼叫着奔出房去。
他到底喊了些啥?
二郎完全听不清,他的脑袋晕晕乎乎正在停摆。
医生跑进来了,护士也跑进来了。病房里涌进了不少人,纷乱的脚步声吵得他头疼欲裂。
二郎弄不明白身边为啥会有这么多人。他努力想搞清楚这件事,但大脑象断了电的风扇般停了下来。
他最终失去了知觉。尽管有人正拼命的在摇晃着,可那晃动如摇篮曲一般,具有某种催眠的效果。
在住院部对面的楼房顶端,有一只狗正默默的瞧着这一切。它咧嘴笑了,下颚边的黑痣颤动着,粘稠的口水正顺着这颗痣淌到地上。
再次醒转时,二郎发现自己正靠在医院走廊的长条椅上。对面单人病房的门开着,里面已经空无一人,病床上也焕然一新。
那个被称作他父亲的木乃伊去哪了?
他使劲又揉了揉眼睛,还是没有看到。二郎心中甚至有些高兴,那吓人的东西终于不见了。
绝不是我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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