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高是真的楞了神,因为李云泽自称为朕。
这个自称全天下只有一个人能说,那就是皇帝。
看着李云泽身后不断涌入的甲士,他下意识的行礼“陛下?”
“臣,周道登觐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徐元高还有些弄不清楚状况的时候,致仕之前曾经见过信王的周道登,已经是忙不迭的行礼了。
“周道登?”李云泽转头看过去,目光在那颜值绝高的婢女身上停顿一下“没听说过。”
“臣为先帝年间礼部左侍郎,现致仕在家。今日得慕天颜,实乃祖先庇佑,三生有幸!”周道登非常恭敬的行礼,话语谄媚不说,盯着李云泽的眼神更是火热。m.
历史上这老头是通过抓阄的方式,运气爆棚从一介致仕在家的退休人员,做到了内阁首辅的最巅峰。
功名利禄之心,不亚于温体仁。
现在居然遇上了皇帝,当然是要抓住机会表现自己。
李云泽稍作思索,感觉好像有些印象,查找崇祯朝资料的时候见过这个名字。
不过无所谓,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
迈步上前,径直坐在了之前徐元高的主位上。
“徐元高。”
“臣在。”
“嗯?你有功名在身?”
俯首行礼的徐元高急忙应声“臣惭愧,臣是万历四十二年的举人。”
“那就回朕的话,你们徐家凭什么能有四十万亩的地。”
额头上落下汗珠的徐元高,说话都打着卷舌“这,这是臣祖上世代勤俭所购之地。而且,而且也没四十万亩之多,家中不过数万亩,都是别有用心之人讹传。”
就是专门来找茬的李云泽,抬起马鞭直接甩在了面前的案几上“君前无戏言,你能为你说的话负责吗?”
此时的徐元高已然是汗如雨下,压根不知道怎么回话。
跪伏于角落处的杨爱,看着往日里一言可决家中生死的老爷,再看看大名鼎鼎的徐华亭,此时在皇帝的威严面前居然是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悄然抬头偷偷的打量着李云泽,美目之中神采连连。
“朕在问你话,就回是与不是!”
被逼到墙角的徐元高,心中快速思索着,家中田地大部分都分散在可靠之人的名下。当着皇帝的面,肯定不能承认有几十万亩的田地,因为根本无法解释这些田地是怎么来的。
下定决心之后,他用力叩首“回陛下话,臣家中只有数万亩田地,乃历代先祖勤恳积攒而来。”
身躯坐的笔直,宛如佛像的李云泽,闻言而笑颔首不迭“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把人带上来。”
窸窣的脚步声响中,锦衣卫拖着一个做员外装束的中年汉子进来。
“此人自称乃华亭徐家之二管家。”李云泽微微颔首“你可认得。”
徐元高的衣衫早已湿透,尤其是他听到皇帝说‘等的就是你这句话’的时候,心中更是如遭雷击,这就是奔着徐家来的!
看着那个失魂落魄,眼神躲闪不敢与自己对视的二管家。
咽下口唾沫,艰难点头“是,此人正是我徐家二管家。”
干脆盘起腿的李云泽,示意那管家“说吧。”
“草民乃徐家家生子,家中几代人都在徐家为奴为婢,徐家之事草民都知道。”自从在武清钞关被锦衣卫拿下之后,一路上早已经被修理明白了的二管家,那真是当面就拿刀对着徐家乱捅。
“从文贞公起,徐家就勾结官府巧取豪夺,侵占松江百姓田产...”
“你胡说!”红着眼好似斗牛的徐元高,猛然扑过去掐那管家的脖子“徐家对你恩重如山,你居然如此污蔑!”
李云泽坏笑一声,手中马鞭不断敲着案几“怎么,恼羞成怒想要杀人灭口?”
终于冷静下来的徐元高,颤抖着松开手。
目光迎上四周那些看自己宛如是在看死人的锦衣卫,他心头惶恐惊惧,各种情绪冲突之下居然直接翻白眼晕了过去。
“弄醒他。”李云泽没有丝毫怜悯,自从知道徐家居然占据了四十万亩的田地之后,就对这个家族再无怜悯可言。
江南之地,上等田亩可售二三十两,中等田亩也有十余两之多,哪怕是下田,也得个五六两。
四十万亩的田,就算是按照十两一亩来计算,那也得花费四百万两!
大明朝廷,一年的田赋收入,也就是这些了。
他徐阶就算是当上一百年的首辅,用俸禄计算也凑不出这么多的银子来。
至于俸禄之外的收入,当着皇帝的面敢说吗?
锦衣卫拎着水桶进来,直接浇在了徐元高的脑袋上。
受冷水一激,清醒过来的徐元高,趴在地上翘着屁股哭嚎“陛下,陛下啊!我徐家对大明有功啊。”
要说徐家的功劳,也就是徐阶搬倒了严嵩。
“先不提徐家所谓功劳之中的水分。”李云泽微微叹气,手中的马鞭也不敲了“就算是有功劳,当年也赏过了。而且孔圣人都说的明白,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你家几代了?”
这话说的徐元高无言以对,从徐阶开始计算的话,到他这里正好第六代。
“应天府的那些勋贵们,谁家祖上没有功劳?魏国公那还是驱逐鞑虏,恢复中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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