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贺是不可能真心恭贺的,送上一句“您老请节哀”才是巫仑此时的真心话。
但巫仑是谁?
倒退到十五年前,巫家不过是诸多世家中的一个小世家而已,就跟眼下那些只配坐在帐篷下的小世家一样,多他一个巫家不显眼,少他巫家到场一个也无关紧要。
可就是这样一个没有存在感的小世家,却能在白家遭逢巨变,各大世家连夜套马群雄逐鹿时脱颖而出,成为最后的胜利者,靠的是什么?
靠得就是巫仑的七窍玲珑心和巧舌如簧嘴,以及杀人不见血的阴毒。
他刚才那番话,看似挑不出什么毛病,可细品之下却字字如刀,刀刀都往白老爷子的心口上面戳,话里话外都在讥讽白老爷子痴心妄想,妄图借着大选翻身的野心。
白老爷子哪会听不出他话里面的讥诮。
但人家讥诮的也是事实啊,因为他的确有想借着这次大选让白家翻身的心思,否则族中那么多优秀子弟,他也不会只挑选了七名子弟去参加大选。
他大可以像别人那样,将族中所有适龄的的子弟全都送去参加大选。
反正也没有人数上面的限制,而且,不是他自夸,他族中的那些子弟,个个勤奋好学,心性坚韧,就算最后被测出来灵根上稍有谦虚,就凭他们身上的那股子勤奋好学,还有坚韧的心性,也不愁进不了宗门。
但他没有这样做,他只挑选了七名子弟送到联盟大选那边,其中还有一个是他刚认回来的外孙女。
这些都是族中最优秀的子弟。
他兵行险招,想用这种方式告诉世人:看见了吗,我白家的子弟,个个都能以一抵十。
以多胜少不算什么,以少胜多才能一鸣惊人。
他白家蛰伏了十五年之久,也该复出了。
所以,巫仑讥讽他野心不死,倒也算不上是诬陷他,因为他的确是抱着这样的心思来的。
敢做就要敢当,这是白家的教训之一,面对巫仑的冷嘲暗讽,白老爷子完全没感觉。
他放下酒杯,也朝巫仑抱拳拱了拱手,笑道:“老夫多谢巫家主吉言。”
白启山以及白家那几位族老,也都纷纷朝巫仑拱手致谢,感谢他的吉言相赠。
弄得他好像是专门跑过来给白家送祝福似的。
可谁不知道他们巫家和白家的关系?两家表面上看着相安无事,私底下不知道汹涌成什么样子了,他怎么可能会给白家送祝福!
送诅咒还差不多!
白廷威这老匹夫,分明是在借他的手打他的脸!
巫仑一击重拳打出去,没把白老爷子打趴下,自己反被震出了内伤,说不出的憋屈。
顺风顺水了十五年的巫家家主,头一次吃这么大的闷亏,气得额头上青筋直跳,眼底的阴毒险些喷涌而出,极力隐忍下,这才没有当场爆发。
他配合着白老爷子“呵呵”干笑两声,然后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跟他一块儿出来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叫齐鸣,原只是一名小世家的子弟,这些年他因为站对了队伍,攀上了巫仑这座大靠山,在巫仑的力捧下,齐鸣从一名默默无闻的世家子弟,逐渐坐上了家主的位置。
而且背靠大树好乘凉,有巫仑这样一座大山在背后撑腰,家族在齐鸣的带领下,也从一个不起眼的小世家,逐渐往大世家靠拢。
就像眼下,时间倒退到十来年前,齐鸣也是帐篷下的一员,但是现在他却可以坐到酒楼内,能在酒楼内有一席之座,这就是身份上升的最好证明。
得了这样大的好处,齐鸣自然以马首是瞻。
毫不夸张地说,他就是巫仑养的一条狗。
如今主人被欺负了,不高兴了,他这条狗自然就得亮出犬牙发挥作用。
他先恭敬地朝巫仑拱手道:“如此各家争战之际,巫家主还能向对手送上诚挚的祝福,可谓是和善大度,宅心仁厚,实乃我辈学习的楷模啊。”
拍完了巫仑的马屁,再将目光对准白老爷子,齐鸣就跟那唱脸谱的戏子一般,瞬间换了一副面孔,满脸都是讥讽之色。
“族中小辈们能不能通过大选,拜入宗门,凭借的是个人实力,光靠借旁人的吉言可不行啊,白老家主方才所言此,很容易让人误会老家主有不劳而获的心思啊。”
他捋了捋下巴上那几撮精心养护的山羊胡,斜睨着白老爷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齐某听闻白老爷子素来秉性高洁,家训中亦有脚踏实地一说,如今怎么干起了这种借吉言的事情啦,该不会是……啊,哈哈哈。”
语调是轻松的,就好像寻常的调侃一般。
然而一个晚辈,当众调侃一个年龄能做自己爹的长辈,这种行为本身就已经很不敬了,更何况齐鸣那话音中暗含的讥讽,就差没把“狗急跳墙穷疯了迫不及待想要翻身”这样的话,直接砸在白老爷子的脸面上。
这样赤果果的当面羞辱,白老爷子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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